他出現在赤炎部族的時機之敏感,身份之詭異,再加上始終不斷在打探當初暗血真魔之事的餘波,隻要翼琳腦子不傻,稍稍結合一下今日的場景,自然便能夠猜出他的身份。
翼琳尷尬地笑了一笑,卻是沒有多言,顯然在徹底坐實了趙沉璧的身份之後,他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樣口無遮攔。
聖族這兩個字的重量,對於許多修羅族人來說,無疑比大山還要沉重。
所以當下地焰老鬼渾身已被汗水打濕,整個人也氣喘如牛。
半晌之後,他苦笑道,“怪不得我連一點勝算都沒有,原來道友……不不不,原來大人竟是聖族族人……”
趙沉璧似笑非笑,“現在整個暗族都在重金懸賞我的腦袋,二位如今知曉了我的身份,不會去通風報信吧?”
二人臉色發白,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
趙沉璧收起了玩笑之色,冷哼一聲道,“既然我敢在你們麵前暴露身份,就不怕你們有本事出賣我。”
此言一出,翼琳與地焰老鬼如墜冰窟,手腳都是一陣冰冷。
不等二人開口說話,趙沉璧便突然話鋒一轉道,“好了,此事先不談。如果我說,我要讓你們兩族就此合並為一,從此不分主次,你們可願意接受?”
地焰老鬼神情掙紮,不甘道,“大人所說,老夫自然不敢不從,隻是我們和赤炎部族積怨極深,恐怕難以徹底融合在一起。”
翼琳也歎了一口氣道,“前輩,我們兩族雖然千百年前本是一族,但自從內變分為兩部分之後,積怨之深難以想象,尤其是上一代,家父與地焰老鬼之間……”
他望了地焰老鬼一眼,發現其並沒有過激的反應後,才繼續道,“總而言之,現在是再也不可能重歸於好了。如今在前輩的協調下劃清恩怨,互不進犯,不光是我,恐怕也是雙方族人最後的底線了。”
趙沉璧點了點頭,倒是沒有繼續堅持,“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繼續勉強了,隻希望你們雙方能夠履行承諾,以後不要再爆發戰事。”
二人立即拍著胸口道,“那是自然。”
隨著趙沉璧沒有說話,洞府立刻就陷入了沉默。
然而這沉默沒有持續多久,便被翼琳打破,“前輩,如果隻是為了這件事,你還不至於專門叫我們兩個來到這裏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趙沉璧笑了笑,直截了當道,“雖然我不是什麼聖人君子,但也並非唯利是圖的小人,所以我也不妨告訴你們,今日將你兩族勸和,除了不希望有更多的流血與戰爭之外,其實也有自己的一點私心在其中。”
他神色坦然,“我想和你們兩族做一筆交易,隻不過這筆交易,你們任何一方的力量都還不夠,需要雙方所有族人加起來,才能勉強幫上我的忙。”
“而且此事非常重要,兩位又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現在已經由不得你們拒絕。不過請兩位放心,我能給你們的好處,自然不會比你們付出的少。”
這一番話,說得光明磊落,並沒有任何假仁假義、道貌岸然,而是直接擺在了桌麵上,來得坦坦蕩蕩,幹淨利落。
所以這一次,翼琳和地焰老鬼都沒有絲毫意外,甚至覺得理應如此。
若是趙沉璧口口聲聲說自己一點私心都沒有,他們恐怕才要覺得他心中有鬼。
思慮片刻之後,地焰老鬼恭敬道,“還是那句話,大人饒了我一命,我自然不敢不從。隻是我有些好奇的是,大人需要做什麼事情,竟然要用到我兩族這麼多族人?”
翼琳也充滿了疑惑,“我們兩個部族,光是激發血脈,可堪一戰的煉體士加起來都有七八千人,再算上尋常族人,恐怕足足五萬有餘,所以地焰老鬼的問題,也正是晚輩想問的。”
然而趙沉璧的回答很簡單,簡單到讓二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的回答隻有兩個字。
“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