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話還沒說話,獨眼漢子便已掠至趙沉璧跟前,胸膛族紋蔓延綻放,抬手就是一記力劈華山,伴隨著惡鬼咆哮,直欲將趙沉璧劈成兩半。
斧風陣陣,撕裂心神。
在看到斧頭上無數冤魂的瞬間,趙沉璧眼中殺機如奔浪般湧動。
因為這上千名冤魂當中,赫然有十幾名人族修士的精魂!
趙沉璧聲音冷如寒冬,“他們,都是你殺的?”
不需要回答,趙沉璧便已出手了。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隻見那氣勢洶洶的斧頭,驟然停頓在半空中,再也無法向前推進一寸。
斧頭上的鬼魂也迅速地燃燒崩潰,旋即徹底消散開來。
兩根修長的手指,如鉗子般夾住了巨斧!
獨眼漢子目眥欲裂,他不是人族修士嗎?怎麼可能憑借肉身就夾住了自己的法寶?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
趙沉璧已經回答了他。
隻不過這回答的方式,血腥而殘酷。
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獨眼漢子身軀一震,如同破布袋子一般鮮血狂噴,轟然砸落在林地間上,滿地打滾,痛苦不堪。
而他的儲物袋和本命巨斧,直接便被趙沉璧收入了懷中。
見此一幕,剩下的四人已經手腳冰涼,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
屠烈作為在場修為最高之人,更是心中發苦,如墜冰窟。就算是他,也絕不可能輕易就戰勝那獨眼漢子,必定要經過一番慘烈廝殺,才可以堪堪勝之。
而眼前這人族青年,隻用了一巴掌……
他現在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連意識都已經模糊了,這個人族修士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肉身之力,簡直就像怪物一樣!
趙沉璧收回了手掌,掃了一眼那氣若遊絲的獨眼漢子,目光冷如寒冰。
這一巴掌,雖然沒有痛下死手,但也幾乎廢去了他的體魄根基,從此淪為無法煉體的廢人,算是對他殺害自己族人的懲罰。
趙沉璧對屠烈冷冷道,“滾,還是不滾?”
這五個字,仿佛暴雷一般砸在他的心口,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們走!”
一番強烈的掙紮之後,屠烈恨恨地望了趙沉璧一眼,當即背起倒地不起的獨眼男子,作勢就要朝山下走去。
他很清楚,如今遇上了這樣一位修為高深的人族修士,隻能自認倒黴。
尤其是獨眼男子還想主動暴起殺人,對方沒有將他們全部趕盡殺絕,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饒是如此,眼睜睜地看著機緣落入別人手中,屠烈對趙沉璧的恨意與怒意,仍是濃鬱到了極致。
如同一根帶刺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著他的心髒。
趙沉璧如何看不出屠烈的心思,當即厲聲道,“我的耐心有限,你們最好滾得快點,若是讓我發現你們沒走,還想伺機報複,或者渾水摸魚,你們最好……”
他話說到一半,如同喉嚨被掐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一陣風從山巔吹來,猩甜如血,寒冷如冰。
所有人都轉頭望向山上,眼中突然出現了濃濃的不安。
那灰白色的山路,不知什麼時候被染紅了,一灘灘粘稠的液體流淌在上麵,緩緩蔓延下來,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趙沉璧瞳孔一縮。
是血。
山巔上,一個女人站在血泊中,迎風而立。
紅鬥笠,紅袍子,還有那一雙紅色繡花鞋。
一汩汩鮮血正從鞋中滲出,噴泉般流了下來。
她以手掩嘴,吃吃地笑道,“幾位遠道而來,還請來莊中一敘,妾身必然盛情款待,以盡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