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先生是自己跳下去撞上電車的麼?”Puff問。

“不,聽說不是的。軌道上低窪處有積水的地方,他躺在那裏,所以很難看到。電車司機以為隻有水就開過去了,發現有人時再刹車已經來不及。這是十點十三分的事。”

這時評論家突然大聲發表言論,大家都沉默下來。

“總之現在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吧?久保確實不幸,但他也是個小偷。我們也沒有太為他傷心的必要,項鏈也順利找回來了,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

一直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的禦手洗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有什麼蹊蹺?”

阿赤轉頭看禦手洗。糸井先生、推銷員以及其他人也都望向禦手洗。

禦手洗卻很吃驚。

“咦?大家都不覺得不對勁麼?”

大家都不回答。似乎沒有人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久保從陽台進到房間,拿走珍珠項鏈從玄關跑出去的時候,十點的鍾聲正好響了。”

禦手洗一提到,我也馬上回憶起來。的確如此,鍾聲響起的同時,我聽到菜村在陽台上喊“喂!久保”,鍾聲還沒結束的時候本來開了一半的陽台玻璃門完全打開,久保衝進房間裏。

雖然演奏漸入佳境,但隻有我的樂器是電子樂器,一停電就沒法繼續彈了,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停電的時間是十點三分之前。而久保被電車撞上的時間是十點十三分,電車司機有清楚的證言。那班電車是在十點十一分從淺草橋站發出的。十點十三分的時候,我們都已經到了樓下,剛好聽到電車刹車的聲音,確實是十點十三分沒錯。

“事發現場在遠處的高架橋上,從公路是沒有可能爬上高架橋的。因此久保應該是從這裏跑出去後到了淺草橋站,從檢票口進入站台,再從站台跳下沿著軌道到達現場。”

大家聽了都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久保十點剛過的時候還在這裏,十點十三分就被撞死了,也就是說剛剛的路線他隻用了十三分鍾就走完了。但是光是從這裏到淺草橋車站就需要十分鍾以上。”

啊,大家都恍然大悟。我從淺草橋車站到這裏也用了十五分鍾,還是有相當的距離的。

“如果他開了車呢?”阿赤問。

“沒有這個可能。久保是乘電車來的,以前在‘鋼絲鋸齒’他也提到過自己沒有駕駛執照。”

“那會不會是打了車?”朝美問。

“這種台風天根本沒車可打啊。”石岡否決了她。

“那如果他全力奔跑呢?用十三分鍾的一半,六分半應該可以到達車站吧?”糸井說。

“不可能。”阿赤說,“要是國家級的田徑運動員還有可能,久保先生都已經四十歲了,跑到車站再檢票進到站台,再跑去事發地點,根本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麼?”

“其實我曾經從這裏跑去車站過,當時我想乘七分鍾後到的電車,就從樓下的電梯口一路狂奔到車站。”

“趕上車了麼?”

“勉強趕上了。”

“那不就行了麼?”

“不,能趕上是因為那車是單程的。上了電車後我還一直喘。久保先生跑完這一程還要再跑差不多同樣遠的距離,即使是我也已經不行了,跑一半已經是拚了命了,因為我想著到了車站就是終點才能做到。”

“嗯,二十三歲的人都這樣的話,四十多歲的久保確實辦不到。”

“但是如果久保不要命地跑,即使跑到心髒破裂都不管呢?”評論家又不負責任地發言。

“可是為什麼他這麼拚命非要回到附近的軌道上不可呢?”係井太太插了嘴。

“啊,就是啊!”糸井先生附和,“想撞車的話直接從站台跳下去撞不就行了?”

“是啊,為什麼非要回到這附近呢?”朝美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