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手洗突然大叫起來,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
“不過我得說明一下,暗號這種說法本身就很可笑。因為那張紙並不是故意丟在那邊,而應該是不小心掉落在那裏的。那隻是同夥之間做的筆記,根本不能叫做暗號。”
“可是,要是不小心掉了的話……”
“對,你想得沒錯,要是有人看到了筆記的內容就糟了,所以才必須做特別的處理。不過我認為稱它為暗號還是太誇張了,因為那隻是必須對照某種列表才能看懂的筆記。有人會把要去超級市場買卷心菜這種小事用暗號記下來麼?不會吧。正因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要去超級市場買卷心菜還是做什麼,所以必須在文字上做一番轉換才行。既然不能和一般的筆記一樣用文字記載,那麼用複雜的記號來代替文字就可以了。那樣的記號可以說是同夥之間的通用文字,完全算不上什麼暗號。”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青葉女士一副驚恐的表情,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用她那視力很差的眼睛尋求依靠似的看著禦手洗、竹越刑警和我。
吉川很快地掛上竊聽耳機,並啟動錄音機,然後對青葉女士說:“你慢慢說。不要讓對方發現我們的存在。還有你,這位什麼都不知道的老師,青葉女士在講電話的時候,請你保持沉默。”
禦手洗低下頭,放下原本撐著額頭的手,說:“什麼都不知道的老師可以告訴你,這通電話的內容是來通知青葉女士,要她把錢拿到河邊,並放到事先準備好的船上。”
接著,青葉女士用顫抖的手拿起話筒。
“是,是的……是。”青葉女士斷斷續續地回答著,過度的緊張使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她隻輕聲說了句“知道了”,就輕輕掛斷了電話。
吉川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把錄音帶倒回去。然後,他拿下耳機,手握著音量的開關,用眼神詢問他的同事竹越“可以讓這些外行人聽麼?”竹越點點頭,表示可以,吉川隻好一臉不悅地按下按鈕,轉動音量的開關。
“青葉女士麼?”
“是。”
“這裏是青葉家吧?”
“是的……”
“從現在開始,你仔細聽我說的話,我隻說一次。”
“是。”
康夫君現在平安無事。如果你肯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一定會讓他毫發無傷地回去,絕對不會加害於他,也會好好讓他吃東西。
“告訴你在希臘的哥哥,叫他在今晚之前準備好一億元,把錢放在有把手的皮箱或旅行包裏,然後去淺草橋,找一家叫做‘藤尾’的船屋。這家船屋在深夜的時候也會營業,向客人提供船隻租借服務。你去租一艘船,並在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把船開出來。從淺草橋出來之後,一直向隅田川的方向,然後向右前進,往海的方向行駛。接下來的指示,我們會發送到船上,明白了麼?”
“是。”
“你在猜指示的內容吧?你在認真聽麼?”
“在聽。”
“去看看院子裏的狗屋,裏麵有個小紙袋,紙袋裏有一支無線對講機。午夜十二點乘船出海的時候就打開無線對講機的開關,到時候就會接到指示,知道了麼?”
“知道了。”
哢嚓。最後是電話掛斷的聲音。
吉川一臉不痛快地關掉了錄音機,然後故意把視線移開,不去看禦手洗。
“連無線對講機都送來了麼?原來如此。”禦手洗不理會吉川,隻是喃喃自語地說著。
他雙手抱在胸前,在房子裏來回走動。除了吉川完全不看他一眼外,我們其他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河,果然和河有關……但是河裏有什麼呢?有水,水和船……那張紙上用記號畫出來的圖就是這個意思麼……如果不是,那麼還有別的意思麼……啊!啊,是這樣麼?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