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望與朱懷古聽到碎言碎語,雙雙回頭,季楓難得與楊不過步調相同,齊齊將腦袋搖了三搖。
朱懷古回頭看向江綃寰,蹲身下去靠近了些,她繼續問道:
“兩位大師皆喜臨摹一樓大師的字畫,江二小姐屋裏便有一幅一樓大師字畫的贗品,江二小姐手中可有一樓大師的真跡?”
朱懷古問得誠懇,語氣低緩,並未咄咄逼人,更無審問之態,這讓江綃寰即便跪著,池千望從未有意開口讓她起身,她對朱懷古的觀感又好上一層:
“兩位大師不僅喜歡及臨摹一樓大師的字畫,他們更希望能得到百年前一樓大師親手抄寫的《心經》。”
總算開了個口子,朱懷古心裏暗鬆了鬆:
“聽江二小姐這話,這佛家之物《心經》,你手裏有?”
江綃寰卻是不正麵答話了:“不必套我的話,便是我真有一樓大師的真跡,那又能說明什麼?”
“是不能說明什麼。”朱懷古緩緩起身,“但至少可以證明,當年江二小姐能與兩位大師相談甚歡,也不是偶然。”
有共同的愛好,便有共同的談資,倘再加上江綃寰手裏還有一樓大師的手抄《心經》真跡,那這談資可就大了。
倘若這個假設成立,那麼當年江綃寰於《心經》一事並未告知方恩,故方恩自始至終皆是被蒙在鼓裏。
也是,方恩貴為國寺主持,也無山清、圓坷對一樓大師真跡那般的喜愛與執著,江綃寰於池千望一事上糊塗至極,可於旁的事上,她可精明得很。
倘若大國寺失蹤案真與江綃寰有關,即便無江頃從中護短徇私,江綃寰亦將自已的痕跡抹得幹幹淨淨,摘除得毫無瓜葛。
但要說到瓜葛,朱懷古不由想起失蹤案的另一個關健人:
“山清大師出自京中陳家,未入空門前極喜雕刻,其手藝亦是甚佳,當年案發後,方恩大師收到一位不知名女香客親自送來的鷹形石雕……”
她停了下來,看著江綃寰因她的話而刻意垂下了眼簾:
“而石雕中有個小機關,中間中空,藏著一布條……”
江綃寰垂下的眼簾猛地一顫,也看得時刻注意著她神色表情的朱懷古心下一顫。
看來當年那位女香客不是江綃寰本人,也該與江綃寰脫不了幹係!
當年江綃寰在京城住於江頃府中時的一切舉動,池千望曾讓殷朗去查個清楚,殷朗查完稟報時她也在場,她聽得清楚,江綃寰當年帶了多少丫寰婆子到京,回南昌時卻意外少了一個丫寰,還是江綃寰身邊的一個二等丫寰。
本來此事沒人知道,還是殷朗查到如今江頃在京城空著的宅邸看宅守宅老仆那裏去,那老仆看著殷朗捧在眼前白花花的銀子,涎著口水努力想了又想,方道出來的一件怪事。
這怪事在當年府中沒多少人曉得,除了江綃寰身邊的丫寰婆子外,也就幾人知道,老仆便是其中一個。
那會兒老仆與另一個知情人私下議論著,說可能是得罪了江綃寰,被下了狠手急病亡了也不一定!
但後來被江頃一個命令下來,說誰再敢胡言亂語嚼舌根,必先拔了舌頭再遠遠賤賣。
池千望與朱懷古聽到碎言碎語,雙雙回頭,季楓難得與楊不過步調相同,齊齊將腦袋搖了三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