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古一走,刑顏玉很不滿地瞪著池千望:
“有必要麼?啊?你有必要這樣麼?我也就看看,看一眼而已!”
池千望斜睨於他:“你那是一眼麼?直勾勾地,想嚇誰啊?”
刑顏玉哼一聲:“反正目標沒嚇成,倒是嚇到你了。”
池千望笑看著在不遠處邊盯著湖麵上花船,邊行走觀察的朱懷古一會兒,轉回臉來正色道:
“顏玉,我是認真的。”
就知道是認真的,他才操心,刑顏玉撇嘴:
“行了,我知道。”
答應了,就得忠人之事。
又道:“你呢?真不必我護著你點兒?”
池千望搖頭:“不必,凶手還不至於昏了頭。”
便是對他有意見,也隻會從他身邊的人中下手,辟如殷朗,辟如朱懷古,殷朗有自保能力,他不擔心,他就怕凶手會挑三人中最可以捏的軟柿子朱懷古下手,這才特特找了刑顏玉過來幫忙。
刑顏玉就不明白了:“其實你要真擔心那小子,那你幹嘛還讓殷朗去幹什麼搜宅放人拘人的事兒?殷朗待在這兒,讓他去護著朱懷古,豈不是更萬無一失?”
殷朗是武當山下來的高手,倘殷朗願意,完全可以去考個武科舉取得功名,但就因著想報池家老爺的恩情,殷朗自願當起池千望的隨從,隻要池千望吩咐的,殷朗沒有不聽令的。
池千望當然也知道殷朗來護著朱懷古,要比刑顏玉這個次品來護著朱懷古強得多。
但其一,凶手手段殘暴冷血,可確實沒多高的身手,不是什麼飛簷走壁神出鬼沒的江湖高手,這點經楊群證實,凶手女,三十幾歲,常作婦女打扮,手段殘暴,殺人不眨眼,然確定不會武功,殺人隻靠周詳的計劃,及下手毫不猶疑。
有刑顏玉這樣有些身手的在人,朱懷古應不會有事兒,何況這本身,也是自出他的推測而事先布下的安排,凶手到底會不會對朱懷古下手,也未可知。
其二,他找刑顏玉多護著朱懷古些,是出自私心,而公心,殷朗身手太高,凶手不可能不知道,倘殷朗在,凶手不會輕易露麵下手,換成刑顏玉卻是不同,刑顏是有點兒身手,這事兒卻鮮少為人知,便是讓凶手知道了,必也知道刑顏玉身手並不高,相較起殷朗,刑顏玉會讓凶手降低許多戒心。
無論出於私心,還是公心,調走殷朗,請來刑顏玉,是為了朱懷古的安全,也是為了今晚能成功捕獲凶手。
朱懷古其實挺緊張,前世雖也同兄長這樣子辦過案,但像今晚這樣箭在弦上,可能一個眨眼便讓凶手溜過,一個性命,甚至兩條或兩條以上的性命喪生,她便倍感壓力。
九條性命,死於非命,死於凶手謀殺,湖麵上花船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可沒誰真正在乎,公子哥們或紅伎們,一方買一方賣,誰都隻是為了各自的目的,一為歡一為利,各得其所。
倘今晚尤官正真在大理寺眼皮下死於稻香湖上某一處,是花船,還是別的什麼飄浮物,那她不必特意想象,腦子裏也能浮現出凶手得逞後那種得意的嘴臉。
那嘴臉有多醜陋,朱懷古不願想象,更不願讓其成為事實!
朱懷古一走,刑顏玉很不滿地瞪著池千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