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古想得暈乎乎的,實在是腦中的各種線索各種相交疊加給繞得微亂,她正在心中一條一條歸正,想著再捋一遍,便聽得刑顏玉起身道:
“蕭公子已然全部說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雖是夜裏,卻也未到戌時末,想必那劉秀才應當還未歇下吧?”
這是要劉秀才證實蕭煥林所言真假。
聽罷,她與蕭煥林同看向牆角高幾上的滴漏,確實未過戌時末。
蕭煥林隨後起身:“是,劉秀才這人睡得晚,最是用功讀書,雖喜好往梨園跑聽聽小曲兒,卻是從來不耽誤正事兒。”
正事兒麼,便是每日不落下的讀書做學問,奮力為下一考舉人老爺作準備。
由著蕭煥林領路,三人很快到東廂十號房,果然見得屋裏還亮堂著,細聽還能聽到屋裏朗朗的讀書聲,是刻意壓著聲音朗讀,知道夜裏不得擾了旁人。
蕭煥林敲門,又喊了一聲,劉秀才很快來開門,見不止蕭煥林一人,他顯然有些懵:
“煥林,這兩位是……”
蕭煥林隻好做了介紹,劉秀才一聽瞪大眼,再看蕭煥林,滿眼有些不相信蕭煥林竟還識得京城紅人與京中貴人。
到屋裏見完禮不拘禮齊坐下,劉秀才還有些緩不過來,偷偷再問一遍蕭煥林:
“真是大理寺左少卿刑大人?那京中第一才子?”
蕭煥林點頭。
劉秀才再問:“真是近時那傳遍京城的小公子大神探,大理寺首官池寺卿身邊的侍從朱懷古?”
蕭煥林無奈地再點頭:“劉兄,別問了,真是!”
劉秀才一個大喘氣險些沒過去,瞬間結巴起來:
“那那那……”
其實屋裏不大,同蕭煥林所住的屋子差不多,擺設也是簡陋得可以,看得出來劉秀才的出身與蕭煥林差不離,皆是普通的老百姓,隻是家中尚有餘糧,方能讓兩人在落傍後齊齊待在京中,繼續等待下一次科考,再爭取下舉人老爺的功名。
時辰不早,早先因等著蕭煥林,刑顏玉與朱懷古就吃了些管事簡單買來的膳食,膳食又不合胃口,朱懷古還好,吃了個飽,刑顏玉是隻草草填了填肚子,這會兒已然又餓了。
他趕緊進入正題,很是簡單地問了下趙康靈主仆被殺當日,劉秀才是否在春梨園遇到過蕭煥林?
劉秀才點頭:“是!遇到蕭兄後,便結伴在春梨園聽了一下晌的小曲兒!”
朱懷古問:“兩位都在備考下一次科舉,怎麼還有閑情逸致到梨園聽小曲兒?”
特別是蕭煥林,他是自上晌便出去,先是到了茶館無所事事地待了一上晌,後又到春梨園聽小曲兒玩樂了一下晌,這對於紈絝子弟來說,不奇怪,但對於落榜待再考的秀才們來說,這是不是有些閑情得過了?
劉秀才一聽道:“朱小公子有所不知?當日這居所院裏院外大掃除,裏裏外外都得清潔一番,我們兩人是將自個屋子提前在夜裏便早早收拾幹淨了,一早便出去胡逛,也是為了不耽誤院裏雇來的臨時雜役幹活。”
朱懷古想得暈乎乎的,實在是腦中的各種線索各種相交疊加給繞得微亂,她正在心中一條一條歸正,想著再捋一遍,便聽得刑顏玉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