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掌櫃坦白,朱懷古也沒拐彎抹角:
“是,不瞞於掌櫃,我們這整日整日地出去,便是為了查清馮秦深殺人越獄一案,那日汪捕頭也來過,想必那會兒於掌櫃與邊小二便有想到什麼了吧。”
於掌櫃點頭:“那是,汪捕頭手上正查的案子,旁人知不知我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汪捕頭一來,我便知小公子三人的身份必定不凡,倒是沒想竟是京城裏來的大老爺!”
朱懷古道:“我家少爺是,我與殷朗可不是,我們就是跟在少爺身邊幫忙跑腿辦事的。”
這個於掌櫃早在晌午那衙役來時,特意使了銀子同衙役那兒買了消息,知道池千望是京官,朱懷古殷朗是跟在池千望身邊的人,是心腹紅人,信任得很,不然這會兒他也不敢同朱懷古坐下,倘池千望在這兒,他是萬萬不敢同大老爺坐一桌的:
“小公子這般留我一起用膳說話,一定是有什麼事兒想問吧,小公子也不必客氣,隻管問便是,我不知道的,邊小二興許能知道,我們都不知道的,或許我們還能幫著打聽打聽,畢竟我們是本地人,熟不是!”
這話朱懷古愛聽,她聽得甚是高興,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便敬了熱心的於掌櫃一杯,茶代酒吃過,她真不客氣地問道:
“於掌櫃,你對馬錢發馬員外這人的印象如何?”
案子牽扯馬錢發,朱懷古會問到,於掌櫃沒什麼驚訝,馬錢發這人又是金陵出了名兒的囂張員外,他哪裏會不曉得,當下便言道:
“馬員外很有經商手婉,靠山也不一般,聽說他妹妹抬入京城戶部刑尚書府,雖說是妾,但極受刑尚書寵溺,這人啊,就怕吹枕邊風,連金陵附近的大小官老員都不願隨意得罪馬員外,秋知府大人亦然,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更不會去招惹馬家,自討苦頭吃!”
看來刑尚書在金陵還出名得很,已然是一提馬錢發,誰人便能想到馬水靈,再從馬水靈扯到刑尚書去,沒想在京中聲譽極好的人,在金陵竟落了個愛聽枕邊風的半昏庸京官。
朱懷古心中腹誹,麵上不顯,繼續問:
“那馬員外此人除了囂張些,可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兒?”
這問題可難倒於掌櫃了,他想了又想,回頭便衝櫃台那邊招手,邊小二看到,疑惑地走近了問:
“掌櫃?”
“先前你說誰家被馬員外逼死了?”於掌櫃問,“我這年紀大了,有些事兒記不住。”
邊小二一聽涉及馬錢發,本還正常的臉下一息便成了苦瓜:
“掌櫃……”
“說!怕什麼!”於掌櫃指了指朱懷古道,“朱小公子問的,形同池大人問的,那可是大理寺大老爺,你怕什麼!趕緊說!”
一聽這話,朱懷古便知於掌櫃其實對馬錢發也沒什麼好印象,且心中有正義,開門做生意,有所懼有所不懼,於掌櫃是分得明白拎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