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個時候說這話已經有點晚了。
手甫伸出去，前麵便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一身紅色衣裙，更加趁著人麵桃花，頭上挽著繁複的發髻，卻隻用一支桃花鈿固定住。
走到林錦麵前站定，顧夜闌挑了挑眉，聲音微冷：“有些麵生？”
林錦咬著唇垂頭，心裏一滯，身體的力氣似乎被掏空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話才是，隻能夠站在原地一句話都不說。
見林錦這般模樣，顧夜闌又重複了剛剛的話，語氣比第一次加重了一些：“你是？”
站在林錦旁邊的那小姐見狀，便走了出來，朝著顧夜闌鞠了一躬，道：“顧小姐，這一位是……是劉二小姐的遠方表妹，剛來申城不久，可能還不知道這兒的規矩，顧小姐別生氣……”
“我有這麼容易生氣麼？”顧夜闌隻晲了那姑娘一眼，那姑娘便默默進了人群之中，一句話都不敢說了，隨即重新將目光落在林錦那兒，“你，抬起頭。”
不得已，林錦抬起頭，目光對上顧夜闌探究的眼神，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許是察覺到林錦的動作，顧夜闌的嘴角上揚勾起幾分諷刺的弧度，頷首道：“你？很怕我？”
能不怕嗎？
差一些林錦就將自己心裏話說出來了，上一世顧夜闌就是她的噩夢。進了顧家，從三等丫鬟做到了大丫鬟，其中苦楚隻有她自己明白，而在旁人眼中看來還是顧大小姐賞析她才得了現在這個地位，更別說最後還進了將軍府當小妾，那個時候的林錦，可謂是所有人提起她都忍不住罵起來。
說是這個姑娘品行不好，若是自己見到了，哪怕是被官府收了也要將林錦就地執法。
或許後來林錦替了顧夜闌那一夜是林錦的不對，可在顧家的那些，幫著顧夜闌做的那些齷齪事，可是林錦此生都不敢回憶的。
本想著重生一世，應該能夠將這些事情全部忘記了，可是現在看了看，似乎距離全部忘記還有些時候了。
“我……”咬咬唇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便又聽見顧夜闌略帶著幾分涼薄的嗓音響起。
“若是我沒有記錯，劉家最近沒有親朋好友過來做客吧，你是玉兒的表妹？依著我與玉兒的關係，她怎麼可能不告訴我這一件事情呢？你是哪一家的姑娘？”
顧夜闌的話音剛落，周遭便響起了細細碎碎的議論聲，正好現在劉滿玉不在，聽顧夜闌這樣說，她們自然以顧夜闌的說法為準。更別說顧夜闌與劉滿玉的關係在申城是出了名兒的好。
一下子，看向林錦的目光便從驚豔變成了猜測和厭惡，甚至剛剛還在幫著林錦說話的那個小姐還站出來，義憤填膺道：“你倒是快點說啊！你是哪家的姑娘！該不會是混進來偷東西的吧？”
此番猜測的話語一出，其他人便覺得這很有道理，目光變得更加厭惡，更甚至有人已經喚小廝叫官府去了。
似乎直接忘記了林錦是由劉滿玉帶進來的。
這是這個時候說這話已經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