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族人同心協力最後打動了上蒼,九街的生意愈來愈好,族人們的錢包也愈發的鼓起來。
但這些鼓起來的錢袋中,相對來說總有一些錢袋更鼓,這樣就會引致別的族人眼紅了——明明那一家人做得還不如我呢,怎麼自己賺的銀子就沒有那一家人賺的銀子多呢?
家族的人能夠做到共苦,卻做不到同甘。
這一種抑鬱的情緒積累久了,就會漸漸地擴大,也看那些紅火的鋪子不順眼了。
寒婆便是其中之一。
二十來年前的寒婆被人喚作是寒娘。
說起來那時候寒娘也不再年輕了,想著趕緊將生意上的事情交給兒子負責,自己就帶著老伴尋個山頭歸隱得了。然而自家開的是飯館,這技藝全在老伴那兒,老伴本想將這廚藝教給兒子的,未料自己的兒子對廚藝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揚言若是寒娘執意讓他困在這飯館,便斷絕關係。
寒娘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既然說得這般決絕,心痛之餘,更多的是懊悔。因為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寒娘一直很寵兒子,幾乎兒子要什麼寒娘就會給他找些什麼回來。
而寒娘的飯館生意是在整一條九街算得上是最好的,因此,她那兒子年紀小小就在九街當了小霸王。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的老伴兒也因此被兒子氣了一場,病了十幾天才好。病好之後想著也不能指望那不孝子能夠繼承家業了,琢磨著尋個學徒回來,教授本事才行。
這個時候,族人卻帶著一紙宣書來了。
紙上寫的內容便是寒娘的兒子破壞了九街的秩序,不僅僅影響了自家的生意,還影響了別家的生意。為了懲罰他,經過商議,族人們勒令寒娘將鋪子關了。
寒娘很是驚訝,在她照顧老伴的這十幾天裏自家兒子竟然又闖禍了?
明明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卻像是孩子那樣一點兒都不成熟。寒娘沒有辦法,而那個時候又尋不到自己的兒子,隻能夠收了這一份宣書,而後關了鋪子。
因為關了鋪子,老伴兒氣得又犯了病。本來身體就算不得太好,大夫說過不能夠受刺激,可這一波又一波的刺激接踵而來,老伴兒受不住,身子骨一下子就垮了。
寒娘的飯館,也算是就這樣沒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寒娘一邊打探兒子的消息,一邊照顧著老伴。幸好先前十幾年辛苦打拚,還是掙了不少的銀子,現在貿貿然關了鋪子倒也不用擔心吃不上飯。
一個月後,兒子回來了。
從來不會凶兒子的寒娘打了兒子一巴掌,指著在床上躺著的老伴兒,又指了指緊緊關著的鋪麵,撇下一句狠話:“你瞧瞧你!咋們家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就不能好好的做生意,娶個媳婦,接了你爹的班麼?”
寒娘的話讓兒子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辯解說著兩個多月來自己都不在申城,壓根沒有做寒娘口中所說的那些事,雖說不願意繼承鋪子,可是什麼事情是應該做的,什麼事情是不能夠做的,他還是拎得很清的。
許是族人同心協力最後打動了上蒼,九街的生意愈來愈好,族人們的錢包也愈發的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