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看著車子漸漸遠去,想上前,不敢上前。
他盼了無數次的人,終是如願回來了,隻是他沒想到,她是回來離婚的。
兩個多月前就醒來……
沈靳搖頭笑笑,將目光從車子遠去的方向收走。
如果不是他氣急下對夏曉說的那些話,她怕是永遠都不會回來,永遠不會讓他知道,她還活著。
他氣她惱她,偏偏不敢再對她用強的,怕再給劣跡斑斑的前科再添一筆賬,連最後一絲挽留她的機會都抹殺了。
沈靳一天都沒在狀態,滿腦子都是她突然出現時的畫麵,以及她輕聲和他說想分開的樣子,大悲大喜的情緒衝擊得他胸口一陣陣地翻攪著疼。
這種極端的情緒在下午接童童時遇到她有些許的緩解。
她也沒想到會遇見,像往常那樣,微微笑著打招呼。
童童許是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原本還是活蹦亂跳的,看到她時小嘴一癟,突然就哭了,撲跑向她,抱住她大腿,哭得稀裏嘩啦的臉蹭在她衣服上,細細的啜泣變成了委屈的嚎啕大哭,小手也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她大腿,邊哭邊哽咽問她,為什麼都不肯要她了。
夏言眼淚一下就被逼了出來,彎下身抱住她,和她說“對不起”,邊親她邊軟聲安撫她。
沈靳看著抱成一團的一大一小,久違的畫麵,他也紅了眼眶,將頭轉向了一邊。
發泄夠的童童終於停了下來,睜著紅腫的眼睛問夏言去哪兒了,為什麼這麼久都不回家。
“媽媽生了很重的病,要去很遠的地方治病。”夏言細細替她將眼角的眼淚抹掉,“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童童有沒有好好吃飯和聽爸爸的話?”
童童連連點頭,又問她:“那媽媽的病好了嗎?”
夏言點點頭。
童童欣喜地回頭拉沈靳:“爸爸,你看我今天在學校乖乖的,媽媽就真的回來了呢。”
兩歲半的孩子,語言能力好得驚人。
沈靳笑笑,輕摸著她的頭,沒有說話。
兩人一塊送童童回的家,許久沒見夏言,向來不愛黏她的童童黏她黏得厲害,不肯讓她走,沈靳也不讓她一個人把童童帶走。
再回到那個她生活了五年的家,夏言心情很複雜。
她還活著的消息驚動了左鄰右舍,鄰裏都像見著什麼怪物似的,大人小孩,即使隔著條馬路,都跑過來堵在家門口探頭探腦,想看看死而複生的人到底什麼情況。
她在這個家住了五年從沒見過這個盛況。
屋子裏還保留著她離開時的樣子,除了她當初貼在牆上的畫明顯有被撕過又被細心粘貼的痕跡。
沈靳看她盯著牆上的畫出神,也抬頭看了眼,低聲說:“當時你走得突然,心理上一下接受不了,情緒有些失控,砸了些東西。”
夏言回頭,衝他笑笑:“撕了就撕了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沈靳不語。
沈靳父親和母親也聞訊趕了過來,撥開人群看到屋裏活生生的夏言時,一下就紅了眼。
童童開心地拽著夏言手向薑琴獻寶:“奶奶,我媽媽回來了呢。”
夏言抬頭看到薑琴,嘴角的笑容微僵,卻還是客氣地點點頭。
薑琴眼淚掉得更凶,說不出話。
夏言在童童的軟磨硬泡下留下吃飯,沈靳父母沒一起,隻有一家三口的餐桌,除了嘰嘰喳喳的童童,餐桌氣氛異常沉悶,比當年的平淡無趣還要沉悶許多。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
飯後童童纏著她講故事,大概是許久沒見過她,情緒有些興奮,十一點多才睡了過去。
夏言小心幫她掖好被子,輕聲輕腳地下床,出來時看到沙發上的沈靳,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麵色平靜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夏言輕聲開口,“我先回去了,童童就麻煩你先照顧了。”
沈靳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夏言也沒再說話,牽唇笑笑,算是告別,一個人走向門口,伸手想拉開房門時,手掌被從身後伸過來的手掌覆住。
她動作微頓。
沈靳突然用力拉下了她手,拽著她肩膀將她轉了個身,黑眸沉沉地盯著她看了會兒,手掌撫著她額角滑入發中時,他頭突然就朝她低了下去。
夏言下意識想推他,沈靳突然就發了狠,反扣住她手,將她用力推抵在門上,重重吻她。
唇齒相碰,磕出了血腥味。
沈靳動作微頓,眼瞼斂下,低低喘息,好一會兒,才沙啞著嗓子在她嘴邊低低道:“夏言,別這麼對我。”
尾音吞進了唇齒裏,舌頭纏著她的舌頭,強硬而發狠地糾纏,不讓她退縮,也不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