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縣令威逼利誘 蘇輔仁棒打鴛鴦(1 / 2)

翌日清晨,蘇知言難得起了一個大早,早早地梳洗打扮了一下,走到院子裏。隻見院子裏範修武將衣角塞進腰帶裏,一身精簡打扮,猿臂輕舒,騰轉挪移,一套長拳打的是虎虎生風。範修武看到院子裏的蘇知言,打的更是賣力。一套拳打完,抽出院子架子上的大槍,這杆槍和普通花槍可不同。俗話說“七尺花槍八尺棍,大槍一丈零八寸。”這杆大槍正是正正好好的一丈零八寸,這槍頭三尺又三,通體黝黑,粗若兒臂,重五十六斤,少有的百煉玄鐵鍛造。範修武一拿到手就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少年心形作祟,不想丟了麵子。卯足力氣,一個槍花挽出去,竟是風聲四起。範修武見狀更是興起。一時間,一杆大槍耍的有模有樣。出槍時如潛龍出水,力發一線,收槍時若猛虎入洞,直截了當。更難得腳法靈活,動時如風,定時如鬆。看的旁邊的蘇知言不由得癡了起來。好情郎相貌偉岸無二不說,武功卻也如此了得,怎能讓她不心生歡喜。

範修武一招流星趕月“倏”的一聲結尾,旁邊的蘇知言已經用力的拍起手叫好“修武哥真厲害,拳槍功夫都如此精湛。”

範修武哈哈笑道“這有如何,我再厲害也不上這方圓百裏的仗義無兩的小蘇,知言你有名氣啊。”

蘇知言紅了臉道“我哪有甚麼真本事,都是一幫好漢看得起我,看著我爹的麵子上喊我一聲小蘇罷了。倒是修武哥你,玉麵二郎的名聲也大的緊呢。”

正說話間,蘇輔仁走了過來嗬嗬笑道“修武拳腳功夫可真是青出於藍啊。昨夜可睡得舒坦?”

“伯父謬讚了,都是小打小鬧,練練拳腳罷了。昨夜一夜好夢舒坦的緊。”範修武不知為何,看見笑眯眯的蘇輔仁總有些犯怵,話也講不硬朗。

“好好好,舒坦就好,今日我還有事,須出門一趟,待我回來咱們再促膝長談。知言啊,你照顧好你世兄。”

“好了爹,我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蘇知言催促道。

“你看你這孩子,行,那我出去了。”

蘇輔仁走後,院子裏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起來。

“噯,你在我爹麵前怎麼這般小心翼翼。”蘇知言嗔怪道。

範修武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看到了你爹就是有點犯怵,話都不會講了。”

“傻樣兒。”蘇知言白了他一眼。範修武看著蘇小姐勾人奪魄的眸子一時間竟忘了言語,直是怔了。

蘇知言反應過來啐了一下,使勁踩了他一腳,轉身就跑了。

範修武趕緊起身去追。

兩人走後,劉光耀走到院子裏,看著倒在地上的大槍歎了口氣,提了起來,放回了兵器架子上。

且看這邊蘇老爺出了門,一頂四人轎子四平八穩的就往縣衙去。在這西北邊陲,也沒人管你是四人轎還是兩人轎了,隻要不太過僭越,加上老舉人的官身,自然是無事。

一盞茶的功夫,轎子就從蘇府到了衙門,待到小廝通報,蘇老爺進了後院,看著白白胖胖的錢縣令拱手道“恒貞賢弟,別來無恙否?”

錢縣令趕緊起身回禮“哎呀呀,輔仁兄怎麼大駕光臨了,按理說該我拜訪您才是。”

“誒,我這賦閑老頭哪值得縣令大人勞駕。”蘇輔仁打趣道。

“唉,這可真就是埋汰我了,您在揚州府的時候,我還在讀書呢。”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蘇輔仁入了座,歎了一口氣問道“聽說胡人要來了?”

“胡人?沒,沒有的事”錢縣令裝作不知。

“真沒有?”

“聽說昨晚貴府來了範寨的客人?”錢縣令反問道。

“沒有,斷然沒有。範寨多狡詐之徒,和我蘇府從我瓜葛。賢弟這話是從何聽聞啊?”

“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沉默了一陣後,錢縣令起身悠悠開了口“貴府的客人還請輔仁兄好好照看,若此次無事,他便哪來哪去,若覆水難收,錢某與輔仁兄的性命可就在他身上了。”

“此話何意?”

“倘若真是來勢洶洶事不可為,試問岷州城誰人可擋胡人?錢某是與岷州共存亡還是棄城而去?棄城而去的縣令下場如何輔仁兄想必也知道。”

“可這與那客人有何關係?”

“有何關係?”錢縣令倏地轉身盯著蘇輔仁,步步緊逼森然道“走私鹽鐵給胡人有沒有幹係,與胡人暗通款曲有沒有幹係,叛國求榮有沒有幹係?”

蘇輔仁驚了一身冷汗,強裝鎮定,“錢大人這是打算?”

錢縣令轉過頭去看著窗外道“贏了,自然大家都相安無事,我也不想被範昌富惦記,可若是輸了,他範寨就是引胡人入城的第一漢奸,也是錢某身家性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輔仁沉默了好大一會,心想“這範昌富這個老狐狸本是想讓二郎來次避難,做兩手打算,最次不至絕後,沒想到這次是碰見錢恒貞這個笑麵虎。罷了罷了。”

想至此,蘇輔仁起身來拱了拱手,“如此,愚兄這就回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