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輾轉反側,一夜未能入眠。
滿腦子都是兩個小人打架,一方麵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天下頂尖宗派“淩雲宗”,一方麵自己不想讓娘親一個人孤單的生活。
可天終是會亮的,門被輕輕推開,是母親的腳步聲,楊燁閉眼裝睡,母親看著躺在床上的楊燁,趕忙捂上自己的嘴巴,轉身連忙出門了,生怕哭泣聲會吵醒這個熟睡的孩子。
楊燁雖未看見這一幕,心頭也是一揪,暗暗歎口氣:“天亮了……該走還是要走的。”
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拿起床腳處母親縫製的新衣服,穿起來有一點點寬鬆。
一襲青色長衫,一條紫色束帶,全部整到身上顯得十分儒雅,果然人靠衣裝,一下子不再是河裏摸魚,樹上掏鳥窩,林子裏劈材的那個野小子了。
楊燁走起路來還是大步流星,看起來有些滑稽,推開房門,母親正在準備早飯,桌子上碗筷飯菜剛剛放下,看的出來母親早上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但依舊掩飾不住那有些紅腫的眼睛。
“快讓娘看看,真是英俊的小後生,哪家的姑娘能有這麼好的福氣吖!”母親從桌子處走來,來到我身前,整理著我衣服上那並不存在的褶皺,“快轉兩圈,走幾步讓娘好好看看。”
母親今天下定決心就是裝,也要裝的像開心的樣子,怕楊燁動了別的歪心思。
楊燁又何嚐不是,假裝堅強,臉上漏出微笑,腳下卻是邁不開步子。“娘,你好好看看,嘻嘻。”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突然母親一個巴掌拍過來,打在楊燁頭上,轉身又去哭了,還是沒忍住……
楊燁坐到飯桌邊上凳子,對著門外喊:“娘我傷口還疼呢,你不過來我怎麼吃飯啊。”其實楊燁傷口已經結痂了,也能活動了,不然衣服怎麼穿到身上來的。
母親板著個臉坐到楊燁身邊,楊燁張開嘴等著母親拿勺子喂,母親手指微顫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勺雞湯在自己嘴邊吹了吹,然後送到我的嘴裏,還問我一句“燙嗎?”楊燁笑著說道:“真好喝!我還要!”
母親一勺一勺的喂著我,我好似回到了3-4歲的年紀,那時候的母親臉上還沒有皺紋,頭發烏黑烏黑的。現在為了操持這個家,兩鬢已經有少量白發了,手已變得粗糙。
楊燁不敢再想下去,楊燁怕控製不住自己放聲哭出來,眼睛還在笑,含著親情的笑。像是有穿透力一般,母親也笑了,第一見她這樣的神情,笑的非常開心。
楊燁喝完最後一口雞湯,起身對母親說:“娘,我去外麵轉轉,我想在村子裏走走。”母親也不抬頭看楊燁,而是點點頭的說:“早些回來,別讓你鐵根伯來等你。”我擺了擺手便出門了。
走出家門口,看向那顆歪脖子樹,上麵母親掛的小紅布條在迎風飄揚,我走在街道上,村民對我一一打招呼“小燁,身體好些了嗎?”,另一些村民說著“家裏有什麼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楊燁一一答複:“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關心,我身體壯著呢!”
楊燁用心記著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屋一廟,把他們深深印到腦海裏。聽著老人們的交談,婦女們的閑話,小孩子們的嬉戲打鬧,把他們變成一幅會動的畫,刻在心頭上。
走到楊柳家院子外聽到是:“我不穿這樣的衣服,別在塞了,這包袱夠大了,吃的也不要,怎麼還塞啊,我都拎不動了……”
走到楊恒家院子外傳來的聲音是“爺爺,此番遠行,不知何時才能歸來,你要保重身體,以後還要您教導重孫子呢……”
楊燁來到村口大樹下,抬頭望著那密密麻麻的紅布條,這些都是全村老少掛上去,有新的有舊的,那些色彩新鮮的紅布條都是不久前剛掛上去的,都是對三位少年遠行的祈福。
我摸摸胸口的紅色玉墜,向村長爺爺家走去。村長在院子中曬太陽呢,我低頭湊到老子身邊“村長爺爺,您看看這個玉墜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老頭子睜開雙眼看了看玉墜答道:“恩,非常:特別,無價之寶。”然後閉上雙眼不想再說話,而是懶洋洋躺在椅子上,享受這溫暖的陽光。。
楊燁連忙追問:“特別在什麼地方?您能不能~告訴我?”
老頭子這次眼都沒睜就說道:“這是你爹能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是給你娘親的定情信物,你說特別不特別?是不是無價之寶吖?”
楊燁又問到:“您就沒看這玉墜裏有什麼東西?會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