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次離開,你還會回來嗎?”沉默了許久,蕭亦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蘇凝蔓見他一臉暗殤,卻已釋懷,便收起鸞劍:“未來的事兒,誰都說不清楚,但我希望,我不再回來。”
蕭亦淡淡一笑,知道說什麼都是惘然,躍上赤冰虎準備離去,不想蘇凝蔓卻突然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
蕭亦回頭,一臉痛苦的看著她,卻努力衝她揚起一抹笑,問:“怎麼?”
蘇凝蔓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哽咽,衝他抱了抱拳:“太子殿下珍重!還有,如果可以,請代我向公主和六壬家族的子哲少爺,說聲對不起。”
蕭亦沒有說話,禦著赤冰虎縱身一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晨霧漸散,細碎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霧,想要穿過樹蔭。不想落下的,隻是一地淒涼。
有風吹來,帶著一絲微涼,蘇凝蔓拂了拂肩,這才轉身朝著嗔魔剛剛離去的方向而去。
山水雲澗,有一瀑布,飛流直下,晨霧嫋繞,美若仙境,琴聲悠悠,繞過蒼翠,滑如流水,徘徊在凜冽的寒風中,在水流中一圈圈蕩開。
恍惚中,蘇凝蔓看到在瀑布旁不遠的青石上,有一紅衣,似仙似妖的男子……
琴聲未停,隻是彈琴的男子卻抬頭看她,問:“在想什麼?”
“一個故人。”蘇凝蔓將臉別開,似不像對方看穿自己的心思。
“鏡若水月不染塵,風亂琴聲心如焚。飄零夢兮,不解舊痕,故人隻能是路人。”
他低沉的聲音,伴著他的琴聲,徐徐傳來,在蘇凝蔓平靜的心湖,蕩開一圈圈漣漪。
蘇凝蔓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他,腦海中閃現的,卻是那一夜琴瑟和鳴,還有三月節那晚,他們一起坐在東陵國最高的屋頂上,看萬家燈火,一盞盞孔明燈慢慢飛向夜空的情形。
“我不懂你話裏的意思。”故人隻能是路人,嗔魔的話讓蘇凝蔓有些不解。
一曲奏完,他欣然起身,眸光淡淡,在那張俊逸的臉上,習以為常的冷漠,朝她走來,他說:
“慕容淩本是天啟皇帝和蕭貴妃所生,他自小聰明,戰亂時節,天下初定,因被派遣到東陵國做質子,才被冊封為王爺。一個前,天啟皇帝駕崩,天啟太子慕容坤順理成章繼位新主。不過,那慕容坤繼位以來,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群臣怨聲載道,後來以大司馬魏忠為首,提議將遣送到東陵國作為質子的慕容淩接回。”
蘇凝蔓一怔,沒有說話。
嗔魔將她的神色收攬眼底,冷眼眯起,又道:“慕容淩身份複雜,還和地獄門的人有關。不管你和他之間的情誼如何,你隻能將他當做路人,懂嗎?”
權勢紛爭,若是再為一個慕容淩卷進去,一切還有什麼意思。
“那這次離開,你還會回來嗎?”沉默了許久,蕭亦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