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不知道李憲正在做什麼,但是他隻感覺到捉住自己的那隻手變得越來越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生前被熱鍋烹煮一般,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它本是一條出色的獵犬,是搜尋捕獵的一把好手,也是它主人最忠誠可靠的夥伴。
但是在五年的一天,它碰到了四處遊蕩廝混的汪遠,它認識汪遠,因為他曾去過自己主人的家裏,主人還招待過他。
所以,它並未對汪遠有過多的警惕,但就是因為這樣,它一時不慎,竟被汪遠心生惡念將它烹殺了。
於是,它死了,變成了一個遊魂。
但當時的德正縣地祇實力已經極為微弱,陰差的工作也極為懈怠,所以它一直沒有被引入陰司,就這樣在自己家主人附近遊蕩著。
這一遊蕩就是五年,這中間它也曾遇到過陰差,但那些陰差就像是應付一般,追了兩下就停止了,所以它依然沒有去往陰司投胎轉世。
這五年的時間裏,它親眼看著汪遠因為找到了小翠,讓生活變得越來越好,漸漸地它有了一絲怨氣,但是它對汪遠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直到一個月前,它機緣巧合之下鑽進了摔倒在地的族老身體裏麵,它發現他的靈魂缺了一部分,自己竟也慢慢地可以控製他的身體了,而且漸漸感受到了人的情緒。
這讓它明白了好多事情,原來那個小翠是妖怪,原來人肉也挺好吃,原來做人真的比做狗有趣。
就這樣,在人性與怨氣的影響下,它再也不複之前做獵犬時的純淨與忠誠。但是它並沒有忘記汪遠曾經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於是它要報複汪遠,毀掉汪遠的一切。
記憶在族老的腦海中走馬觀花般的閃過,難道自己又要死了嗎?
李憲感受著族老的變化,然後用力一拽,隻見一條獵犬的魂魄出現在半空當中,它的一隻前爪還被李憲拽在手裏,與此同時,族老的身體癱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周武和小翠驚訝地看著獵犬的魂魄,沒想到這族老的身體裏,居然是一條狗的靈魂。
獵犬狂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但這傳到李憲等人的耳中,卻隻是幾聲犬吠,無法理解它話中的意思。
李憲提著獵犬,向邊上幾人問道:“你們誰會和狗說話嗎?”
周武聞言連忙搖了搖頭,他又不是狗,怎麼會懂。
李憲看向小翠和那隻橘黃色小狐狸,奇怪道:“你們不是妖怪嗎?這也不懂?”
橘黃色小狐狸無語道:“我們是妖怪,又不是狗!”
李憲又將目光移向團團,團團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汪汪叫了兩聲。
得!問了也白問,還得猜它是什麼意思。
獵犬依舊在不停地狂吠著,它扭動著身子想要去撕咬李憲,但無論它如何努力都近不了李憲的身。
突然,獵犬身上開始冒出陣陣血紅色的光芒,這股血紅色的光芒一出現就要沿著李憲的手掌向上蔓延,但是就在它要碰到手掌的一瞬間,立馬化為了烏有,似乎從來沒出現過。
李憲見到這股光芒,神色漸漸陰沉下去,他能感覺的到這股光芒上附著的數名人類血氣和怨氣,他微怒道:“看來我們不用知道它說的是什麼了。”
說完,他的手上氣血湧動,隻聽獵犬不停地發出著淒厲的叫聲,然後砰的一下灰飛煙滅了。
完事後,李憲拍了怕手,就像是常人拍掉手上的灰塵一般。
小翠震驚道:“公子,您,您,您就這麼把它殺了,沒問題嗎?”
李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有什麼問題,它吃人,我殺它,不正常嗎?”
小翠有些不確定道:“可……不應該是讓陰司審判以後,再定它的罪嗎?您不怕陰司找您的麻煩嗎?”
李憲擺擺手道:“他們本就該將其捉拿回陰司,但卻任由它在外作亂,我隻不過是替他們做了該做的事情。”
小翠一時無言,好吧,你厲害,你說的對。
隨後,李憲讓周武將那昏迷的族老背回了城中,便與小翠和那隻橘黃色小狐狸分開了。
接著,在周武的一再催促下,李憲終於決定不再管接下來的事情,他們從來福客棧牽回了四不像,便繼續上路了。
就在李憲他們離開後,來福客棧的小廝在收拾桌凳時,發現一張長凳上的油汙竟全都跑到了兩旁的地上,大驚失色的他連忙叫來了掌櫃。
掌櫃在看到長凳後,立馬想到了那一對神秘的公子和侍衛,因為今天隻有李憲在這張凳子上坐過。
他當即明白過來,對方定然不是常人,同時也在心中暗自慶幸,昨晚幸好沒有對他們下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