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交通工具不夠威風,可看著他一點點朝自己靠近,她的心還是熱的。

沈皓在人群外下了自行車,也顧不上把它停好,直接扔到一邊就向原芯走去。

而那些把原芯圍起來保護著的學生自動朝兩邊分散,給他留出一條路,直直通向原芯。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一雙熾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讓她浮躁不安的心慢慢安穩下來。

她的眼眶突然一熱,剛才那麼多人圍堵她,她都沒有哭,可現在他就在自己麵前,她倒是想掉眼淚了。

“你沒事吧?”沈皓走到她身邊,也不管周圍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地問。

“我沒事。”原芯強忍著眼淚,搖頭。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之後,沈皓轉過身去,眼神銳利地射向對麵的“陣營”。

他沒有說任何話,臉上也是麵無表情,唯獨那雙眼睛冷得讓人哆嗦。剛剛還在叫囂的人忍不住縮了縮腦袋,朱子堅跟方力庭這兩個始作俑者心裏也在打鼓,可朱子堅還是梗著脖子大喊:“沈皓你公報私仇不配當我們前溪公社的書記,你立刻下台!”

有了朱子堅帶頭,其他人的底氣也硬了起來,也跟著舉手呐喊“下台、下台”。

可沈皓似是充耳不聞一樣,權當把他們的“下台”當成“加油”一般,等他們喊累了,喊沒意思了,他才說:“你們倆說我公報私仇,那你們倒是說說,我跟原老師與你們之間有什麼私仇?”

“嗯,私仇多得是了,先是怨恨我們選了李麗芬做老師而不選她,後麵又因為我們安排她去菜地種地而懷恨在心。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你仗著自己是公社書記,聯合黎誌平把我們給炒了。”朱子堅義憤填膺地說。

沈皓聽了也不急著辯解,反而問:“除了以上那兩條,你們還有嗎?”

“以上那兩條就足以給你們定罪。”方力庭大喊道。

沈皓冷笑一聲,說:“你這兩條都不成立。第一,原芯無論是筆試分數還是現場授課能力都比其它兩位參加選拔的人要好,這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你們還存在疑問,大可把那兩位候選人喊過來,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再來一場試講,由大家來投票認為哪個人是最好的。第二,在上學期之前,學校後麵的菜地都由門衛負責打理,沒有任何老師需要去種地,為什麼就偏偏讓她連續在地裏幹了幾天活?別的老師上班就備課,她上班就種地,晚上挑燈備課,這樣的工作安排對於一個老師來說,合適嗎?這樣看來,更像是你們在公報私仇。”

朱子堅跟方力庭被說得麵紅耳赤半天說不出話,而沈皓也直接讓他們徹底閉嘴,又道:“當然,綜合以上,你們沒有實質性影響到教學工作,可以給予留校考察的機會,可是……”

說到這裏,沈皓頓了頓,然後提高音量道:“正所謂為人師表,老師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詞都深刻影響著學生。如果一個老師的品行問題極度惡劣,我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老師來殘害學生。”

“真是人話鬼話都讓你給說了。”朱子堅冷哼道:“這頭說我們的行為沒有影響到教學工作,另一頭又說我們品行惡劣,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我本來不想說什麼。”沈皓鄙夷道:“作為人民教師,盡幹偷雞摸狗、背叛家庭的事情,我當初就是不想讓學生知道自己的老師是如此不堪的人才沒有公布辭退你們的真正原因。但今日你們把事情鬧大,我也無須跟你們客氣。我在此也跟全校同學聲明,像朱子堅、方力庭這樣養情br婦,背叛發妻的老師,你們堅決不能學。否則就是社會主義的害蟲,該被批br鬥的人應該是他們。”

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嘩然。

猝不及防被戳穿,朱子堅跟方力庭一臉驚慌失措,但很快恢複鎮定,開始大聲嚷嚷,“沈皓在胡說,他是汙蔑我們,你們不要聽他們的……”

原芯沒想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這件事爆出來,她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朱子堅跟方力庭他們在外麵養了小三這事,還是原芯告訴沈皓的,而他則是從門衛大爺口中得知。

朱子堅跟方力庭一個因為整天被老婆騎在頭上一個因為老婆生不出孩子,一起在外麵養了人。他們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可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大爺整天守在學校門口,出出入入的人都經過他的眼,他漸漸發現了端倪。

可這件事無憑無據,定罪不成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沈皓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沈皓從軍多年,一直堅守一條原則,那就是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他早就料到他們會否認,既然這樣,他就讓他們一次性玩完。

就在這時,他看到助手帶著兩個孩子從校門口那邊過來,他不給他們再吵的機會,朝助手打了個手勢。

助手見狀,彎下腰跟兩小孩說了兩句,然後放開他們的手。

朱子堅跟方力庭正賣力慫恿大家造反,突然間,他們的大腿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