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酒店包間內,菜剛上齊吃了沒幾口,錢樂心就哭著回來了。
看到錢樂心哭花了的臉跟調色盤一樣亂七八糟的難看到極致,許淑靜下意識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
柯以雲眼明心亮,許淑靜的不滿意被她看在眼裏。
“你怎麼搞成這樣?”怕薑家真的對錢樂心有什麼嫌隙,柯以雲急忙斥責自己的女兒。
錢樂心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坐在柯以雲和父親錢景陽的身邊就開始哭訴剛才在醫院裏發生的事情,還添油加醋的把白依婷給數落了一通。
看著錢樂心被捏的紅腫的手腕,柯以雲也不太高興了,臉色一沉看向許淑靜,問道:“薑太太,明軒少爺如果不喜歡我家樂心,大可不必跟她交往。現在弄成這樣,算怎麼回事?之前傳出訂婚的消息讓我家樂心下不了台,現在又……”
許淑靜當然明白錢家是不高興的,若換做是薑悅然被錢家的人弄傷了,她自然也是不能跟錢家就那麼隨便算了的。
“錢太太別那麼說,我想事出必有因。明軒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動手的人,這件事情我還是要問清楚才能給你一個合理的答複。”許淑靜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絕不可能柯以雲說怎樣就怎樣。
若是許淑靜現在就對柯以雲妥協了,那薑錢兩家的婚事豈不是也要一並定下了?
聽得出許淑靜話裏的意思,錢景陽一個大男人不方便跟女人談條件,所以一切都交由柯以雲出麵。
“那就麻煩薑太太了,我錢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而且我們又是盟友,所以……”柯以雲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也是含蓄的在對許淑靜施壓。
“錢太太客氣了。”許淑靜怎麼會聽不出來,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回到家,許淑靜終於繃不住了。
“薑福!”許淑靜怒吼一聲,管家立刻小跑著進來,“去!按照我之前吩咐過的去做,這次,我一定要讓那個窮女人從青市消失!”
“是,夫人。”薑福得令,急忙下去辦事。一旁的薑文昊和薑悅然都不敢說話。
薑悅然剛回國不久,所以不清楚許淑靜剛才說的之前的計劃是什麼計劃。但是薑文昊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許淑靜要做什麼,他心裏非常清楚。
轉身準備上樓休息,許淑靜突然叫住了薑文昊,“不許告訴明軒!”
薑文昊卻回頭平靜地看著許淑靜,半晌,才冷冷地丟給她一句:“媽,你也適可而止,不要讓明軒離你越來越遠。”
說完,也不顧許淑靜在客廳氣的要發瘋,自顧自上樓看女兒去了。
在醫院裏陪薑明軒的白依婷此刻還毫不知情,直到第二天上午回家洗澡換衣服的時候,看到父親在家,而且家裏氣氛明顯不對勁。
“爸,你怎麼不去上班?”白依婷說著,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鍾,已經十點多了,今天又是周五,白誌明明明說了元旦節不放假的。
“以後都不用去了。”李芝蘭幽幽地飄來一句,這一次不是薑明軒出麵就能擺平的了,上麵很清楚的交代,不許再回到薛氏公司。另外,多打發了白誌明三個月的薪水,再一次請他離開了。
“什麼意思……”白依婷不相信薛夢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跟薑明軒對著幹,而且還是一次又一次。
“還有,剛才你喬伯母來電話了,說睿宸也被開除了。”白誌明說著,渾濁的雙眼看向白依婷,“跟我的情況一樣,說以後都不用再去了。還說,公司明確表示是因為睿宸是你的朋友,所以被開除的。”
“什麼……”白依婷有些站不穩,難道真的是薛夢琪幹的?可是,她把事情做得那麼絕,那麼明目張膽,這不是擺明了跟薑明軒過不去嗎?她難道打算跟薑明軒撕破臉?
思及此,白依婷急忙拿出電話給孟潔撥了過去,孟潔今天應該是早班,可是這個時候了還在家裏,包括孟潔的父親,薑氏醫院骨科的老醫生了,居然也一起被開除了。
連孟潔和她父親都被開除了,白依婷想這絕不是薛夢琪能辦到的事情。想起昨天在醫院裏,許淑靜臨走之前叫薑明軒不要後悔,難道就是指的這個?
正想著,白依婷的手機響了,是陌生號碼打來的。白依婷想都不想就接了起來,“喂……”
“白小姐你好,我是董事長的助理,請問白小姐現在有沒有時間,董事長想見您一麵。”電話那邊的年輕人特別禮貌,白依婷明白他嘴裏的董事長,不出意外就是指的許淑靜。
“現在就可以,在哪裏見麵?”白依婷在電話裏問道,心裏卻在蹭蹭冒火。這群可惡的有錢人,就知道拿別人的家人朋友做文章,有本事直接衝她來啊!
“董事長現在您家附近的茶室,請您過來一趟吧。”原來許淑靜早就來了,就等著她了。
既然如此,白依婷掛斷電話就往家附近那間特別高檔的茶室走去。那裏的消費比較高,雖然店麵不大,但是來喝茶的都是開著高檔私家車的人。
走進茶室,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撲鼻而來,前台穿著紅色旗袍的接待員看到白依婷進來,便笑著問道:“小姐您好,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我約了人。”白依婷剛說完,就看到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朝自己走過來,不出意外,他就是剛才電話裏許淑靜的助理。
“白小姐,請。”助理看著白依婷,禮貌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在前麵先走帶路。
跟著助理來到茶室最裏麵的單間,古香古色的圓拱門,房間不太大,隻有十幾平,靠窗擺著一副木桌椅。桌子上一套高檔青花瓷茶具,茶壺裏還冒著熱氣。
許淑靜見人來了,主動給白依婷倒了杯茶放在自己對麵的桌子上,“白小姐,請坐。”
白依婷看見許淑靜就覺得惡心!這個隻會在背後給人穿小鞋的小人!
見白依婷坐下,許淑靜才不急不慢的抿了口茶,“嗯,這裏的茶果然不錯,白小姐嚐一口吧,平時可是喝不起這樣的好茶的。”
“我不愛喝茶,有什麼事情還是盡快說吧。”白依婷聽得出許淑靜話裏的諷刺,她家裏是沒有薑家有錢。可是,許淑靜也沒必要見到她就諷刺吧?
許淑靜聞言,抿唇一笑,“想必白小姐已經知道令尊和你那些朋友們的近況了,不知道白小姐現在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白依婷說著,不屑嗤笑一聲,鄙夷地看著許淑靜,“我隻覺得你卑鄙,隻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逼我就範。”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妨承認。”許淑靜聞言,臉色一沉,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就是要你明白,我們薑家不是你這種小門小戶夠得上的。就因為你,昨晚錢家差點就跟我鬧翻了,這件事情我替你壓下了。所以,你現在最好是感激我,否則,我會讓你全家,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們,都在青市過不下去!”
“哼,好大的口氣。”白依婷簡直不屑到極點了,“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天皇老子嗎?你能隻手遮天嗎?”
“我隻要讓你不見天日就夠了。”許淑靜說著,得意一笑,“你最好想清楚再回話,否則,連累的還有喬睿宸和孟潔。”
白依婷瞪著許淑靜,看到她白嫩的手握著青花瓷杯,又想起媽媽因為年久操持家務而幹裂的雙手。白依婷的心一沉,她明白,自己怎麼也鬥不過許淑靜的。昨天剛剛答應薑明軒的事情,她又要食言了……
“我……”白依婷話還未說出口,薑明軒突然出現在茶室門口。
許淑靜看到薑明軒來了,也懵了,看了眼門口的助理,不悅地壓低聲音斥責道:“你怎麼看門的!”
“董事長對不起,少爺他……”助理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就被薑明軒一手給推到了一邊。
衝進茶室單間的薑明軒有些喘,可見他來的很急。沒想到許淑靜居然真的這樣做了,這是要親手斬斷他們的母子情誼嗎?
當年大哥薑文昊和孫倩如之間,就是這樣被母親給無情地斬斷的!害的孫倩如一家有家不能回,至今都不敢再回青市。連去了哪裏,薑文昊都查不到。
這才八年的時間,許淑靜又故技重施,要趕走薑明軒中意的女人。難道在許淑靜的眼裏,家族企業真的比兒子的幸福還重要嗎?
“明軒?你怎麼來了?”白依婷看到薑明軒的一刻,眼淚居然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都不知道她剛才單獨麵對許淑靜的時候,是怎樣忍耐下來的。
薑明軒顧不得跟白依婷說話,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看著許淑靜,問道:“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許淑靜見兒子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就氣的頭暈。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她。
“沒錯,就是在對你說話。你這樣做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薑明軒就想不明白了,許淑靜幹嘛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極限。
明知道薑明軒是個不會任人擺布的玩偶,卻非要頂風上,死也要跟薑明軒對著幹。
聽到兒子說自己卑鄙,許淑靜差點氣的暈倒。看著薑明軒雙手緊緊地把白依婷抱在懷裏,許淑靜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正要說話,許淑靜包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許淑靜被氣的雙手直打顫,助理急忙幫她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見是薑宏藝打來的,就把手機交到許淑靜手裏。
接起電話,許淑靜的聲音都在打顫,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薑宏藝說了什麼,掛斷電話,許淑靜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父親回來了,要見你們,跟我一起回家。”說完,許淑靜厭惡的瞪了白依婷一眼,拎著包先一步離開茶室。
去薑家別墅的路上,白依婷心裏很忐忑,剛才許淑靜說的是薑明軒的父親回來了,那他是不是也跟許淑靜這樣難纏,待會兒她該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