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李芝蘭和許淑靜兩人在病房門口不期而遇。李芝蘭是來給女兒、女婿送飯;而許淑靜則是來讓兒子回去休息的。
兩人在病房門口遇到,招呼都懶得打就同時握住了病房門的門把手。
“你先吧。”李芝蘭不想在醫院這樣的公眾場合跟許淑靜過不去,所以就主動退讓一步,免得許淑靜以後給白依婷臉子看。
許淑靜倒也不客氣,打開門就走進了病房。一進門,看到病房內的情景,許淑靜還沒開口,話就被堵了回去。
看到薑明軒坐在床邊給白依婷按摩胳膊,許淑靜如果沒記錯,薑明軒可是從出生那天開始就養尊處優的少爺,現在居然像個奴才似的在這裏給一個窮酸人家出生的女兒按胳膊!
“明軒,你幹什麼?”許淑靜皺著眉頭站在門口看著薑明軒和白依婷。
而她身後的李芝蘭看到這一幕本來挺高興的,覺得小兩口這是感情好的表現。可是,卻被許淑靜這一聲吼給弄得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
“你怎麼來了?”薑明軒和白依婷在病房裏等李芝蘭來送飯,本來挺開心的。可是,看到門口的許淑靜時,薑明軒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還有臉問我怎麼來了?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要做出多下作的事情呢。”許淑靜說著,走進了病房。
李芝蘭隨後進來把病房門關上,許淑靜在這裏吵吵嚷嚷的不嫌丟人,她還嫌棄呢。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裏雖說是薑家開的醫院,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吵嚷。
“你胡說什麼呢?”薑明軒簡直無語了,難道許淑靜沒看到李芝蘭也在嗎?白依婷的手和胳膊因為打點滴的關係有點涼又發麻,薑明軒給揉一揉就下作了嗎?
“你從小就養尊處優,現在居然去低三下四的伺候人。明軒,你真是變化很大。”許淑靜簡直不敢相信現在自己麵前的真的是她的兒子薑明軒。
為了一個白依婷這樣的窮酸女人,他居然改變了那麼多。
李芝蘭在一旁聽不下去了,上前把盛飯的保溫瓶放下,看著許淑靜,說道:“親家母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明軒怎麼就低三下四了?他們是夫妻,互相之間是很正常的,談不上什麼誰伺候誰。”
“這是薑家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許淑靜說著,不屑地瞟了李芝蘭一眼。
白依婷在病床上看著這一幕,起初許淑靜針對自己和薑明軒的時候,她就打算咽下這口氣算了,不想去計較也不想去爭執。但是,許淑靜現在看李芝蘭的眼神和對李芝蘭說話的態度、語氣,完全超乎了白依婷的接受範圍。
白依婷正想分辨,病房門被敲響。李芝蘭打開門就看到薑宏藝站在門口,沒想到他居然也會來。
薑宏藝手裏拎著保溫瓶,進病房後看到許淑靜在這裏,也是明顯一愣,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你不也來了嘛。”許淑靜說著,看了眼薑宏藝手裏拎著的保溫瓶,不屑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薑宏藝看了眼眾人的臉色,就知道許淑靜的到來似乎讓大家都不高興了,“你不是說去做美容嗎?怎麼?現在美容都要在醫院裏做了嗎?”
“我來看看兒子,昨晚他肯定一夜沒睡,我心疼兒子也錯了嗎?”許淑靜看著薑宏藝,不客氣地說道。
李芝蘭在一旁看到許淑靜對薑宏藝頤指氣使的樣子,也大概能明白薑宏藝為什麼那麼不待見許淑靜了。
如果現在薑宏藝身邊的人不是許淑靜,而是李香梅,她一定舍不得這樣對薑宏藝說話。
“好了,既然是來看明軒的,那你看了之後就走吧。”薑宏藝說著,放下手裏的保溫瓶,就開始趕許淑靜走。
“我為什麼要走?我是來帶明軒回家休息的,看護我都請好了。”許淑靜說著,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讓看護立刻上來。
“婷婷有我,不需要看護。”薑明軒說著又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無視旁人的繼續給白依婷按胳膊。
而此時的白依婷心裏卻沒有剛才那樣自在了,好心情也被許淑靜打擾的一點不剩了。
“明軒,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白依婷小聲在薑明軒耳邊勸道。她不希望許淑靜在這裏難為李芝蘭,也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讓許淑靜和薑宏藝再吵架。
“你是我妻子,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你忘了嗎?我們的結婚誓言,無論健康或疾病,都不離不棄。”薑明軒完全不在意許淑靜的現在能吃人的眼神。
看護速度很快,敲門進來的時候,薑明軒轉頭瞪了她一眼,“走吧,這裏不需要看護。”
“是的,薑醫生。”看護是認識薑明軒的,在薑氏醫院,薑明軒的話可比許淑靜的管用多了。
見看護真的轉身要走,許淑靜急忙出聲阻攔,“等一下!”如果真讓看護就那麼離開了,她許淑靜的臉麵要往哪兒擱啊。
“明軒,請個看護可以幫幫你的忙,你也可以抽空休息一下。不然這樣熬著,也不是辦法啊。”許淑靜看著薑明軒,勸道。她一來是舍不得兒子這樣辛苦,二來是不想白依婷活的那麼滋潤。
當年她可以逼走一個孫倩如,現在她照樣可以再逼走一個白依婷!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薑明軒說著,轉頭看了門口的看護一眼,“不想繼續做這行了,你就留在這裏,否則就馬上離開。”
“是,薑醫生。”看護明白薑明軒惹不起的這個道理,所以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就趕緊離開了病房,免得在這裏呆久了招嫌不說,再被開除了可得不償失。
看護離開後,護士過來給白依婷換藥。見病房裏那麼多大人物雲集,嚇得護士在門口半天也不敢進來。
薑明軒起身走到護士麵前拿過她手裏的托盤,“我來吧。”
“好。”護士把東西交給薑明軒。薑明軒拿著走到白依婷的身邊,熟練地幫白依婷換了吊瓶,又把藥給白依婷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才打發小護士離開了。
看著薑明軒這樣細心地照顧白依婷,李芝蘭的心裏別提多高興、多安慰了。薑宏藝看著薑明軒這樣真心護著白依婷,心裏也是得到了一絲安慰,好歹他對李香梅也有個交代。
隻是許淑靜看著,心裏愈發的難受。薑明軒這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的節奏。還有大兒子薑文昊也是如此,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許淑靜明顯能感覺到薑文昊對自己的疏離,雖然表麵上薑文昊要恭順很多,但是實際上,他和薑明軒的性格脾氣是差不多的。
“好了,這裏沒你什麼事兒了,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薑宏藝說著,看了眼許淑靜,再次下了逐客令。
因為薑宏藝在這裏了,白依婷和李芝蘭都不便多說話。許淑靜也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在薑宏藝說完之後,氣呼呼地離開了醫院。
見許淑靜走了,薑宏藝才歎口氣,尷尬地看了李芝蘭一眼,幹笑兩聲說道:“對不起啊,讓親家母見笑了。她就是這個脾氣,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多海涵,別跟她一般見識。”
李芝蘭心裏也明白,到底薑宏藝和許淑靜三十六年夫妻,薑宏藝向著她說幾句也是應該的。
“我沒往心裏去,隻是怕婷婷將來……”李芝蘭說著,看了病床上躺著的白依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