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媛坐在一樓客廳裏等著他,手中捧著的是周嫻雅送給她的那條項鏈。晚上離開費家時,她還跟周嫻雅說,明天邀請她來薔薇之屋。
晚上仆人就回汪府了,要到早上才過來,因此現在家裏隻有她一人。她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十點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客廳裏坐了一個小時。回頭看看屋子外麵,夜空深邃。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竟然下起雨了。
她起身上樓,走進更衣間換了家居服,接著便把項鏈放在臥室的桌子上,去了浴室衝澡。
回到床上,她又看了一次時間,十一點。
他送姐姐回家,怎麼還不回來?難道是家裏有事?
她起身,往汪家的方向望去,手上拿著手機想要給他打過去問問,可是,她沒有。
嫻雅的突然到來,讓詩媛不自主地胡思亂想了。
這麼多年,嫻雅如同一個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爆炸之後會怎樣,詩媛根本不知道。
她擔心過,害怕過,也懷疑過,可是,所有的一切心情到了現實麵前竟然變得那樣毫無用處。
她沒有想到嫻雅是那樣親切的一個人,就今天的事來看,詩媛總覺得嫻雅對汪子軒沒有那樣的感情,隻有汪子軒對她的念念不忘。
嫻雅說汪子軒是她的弟弟,那麼,難道一切都隻是汪子軒的自作多情嗎?可是,如果是單相思的話,汪子軒怎麼會堅持這麼多年?那麼,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嫻雅來了,汪子軒會做什麼呢?
詩媛根本無法安睡,腦子裏來來回回都是今天下午的事。
已經快一點了。
為什麼他還不回來?
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手機打開又合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不安。可是,她現在好害怕他和嫻雅在一起。想要打電話問他在哪裏,又怕得到自己最不願聽到的那個答案。隨著時間的流逝,懷疑和擔心似乎要將她吞沒。
兩點鍾了,還不見他回來。她坐在靠近馬路那一側的牆壁邊,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等著車燈照亮自己。可是,過上半小時也不見有輛車過來。
她忍不住了,想要知道他在哪裏,一定要知道。可是,該說什麼?
撥通了他的手機,等待音響了好久也不見他接聽,是他沒聽見嗎?還是他不願意接聽?
她不安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一通電話,他沒有接,再打過去,還是沒人接。等到第三次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手顫抖了,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沒有接聽電話,他在做什麼?
舊情人相見,在這半夜三更,他們在做什麼?
她突然無力再繼續撥打他的電話,坐在樓梯上哭了起來。
不願為了他而落淚,越是這樣想,淚就越是止不住。
突然,有個人在她身側問:“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在這裏幹嘛?”
她回頭,淚眼中真是他!他的臉色沉重,一如平時。
“你神經病啊,不睡覺給我打什麼電話?不知道外麵下雨路難走的嗎?”他還是像平時那樣跟她發火,說話的語氣也是一樣。
她突然破涕而笑,剛要站起來往客廳裏他的位置走去,誰知一腳踩空——
他快步趕過去,還是沒能挽救這場災難,她的臉緊緊貼在地毯上,手機飛出去老遠,上肢連同上半身趴在地上,兩條腿還在樓梯上搭著。
她為他完美的演繹了天使落地的一幕!
地毯很軟,所以她傷得很輕。他本是想要救她的,可是看著此刻如此滑稽的情形,幹脆站在一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