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福芝幾乎是迷糊著從祖母房中出來的。而此時她身後還跟了兩個麵色緊繃的嬤嬤,顯然又是祖母新賞她的。
…………
而夜間祖母灌輸的東西福芝還沒消化了,廖戰便帶了楊家的三表哥來公主府請安。
等一番場麵事下來,眾人才坐定,外麵紫真便匆匆領進一個人來,看穿著卻是臨安郡主府人。
“……郡主,京中傳來消息。”那被領進來的人年齡不大,進來隻與祖母請了安,便速速拿了密信出來,顯然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不容在回避什麼了。
“呈上來。”祖母臨安郡主也明白,若不是真的有急事,郡內之人是不會這般過來的。接了密信拆看,祖母的臉色立時便不好了。
“祖母。”福芝就在祖母的手邊,見祖母看了信臉色不好,趕緊上前輕扶了一把。
“……換素帳吧!”
祖母微微合攏手指,可信卻掉在地上,即便有些事情心中有數,但是真的到了這一步,人還是會難以接受。
而聽了祖母臨安郡主放言讓下麵換素帳,廖戰也稍一蹙眉,顧不得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上前撿了地上的信來看。
和帝薨。
信上的內容很簡短,但是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作為得寵於宮中幾十年的老郡主,必然有些手段可以先得到大內消息,而眾人還不知,現在消息已經傳到平陽,這就證明有的人故意壓了消息。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廖戰此時也站在祖母身側,心道:這宮裏不發喪恐怕是要有什麼事情在醞釀。
“唉……”祖母聽見廖戰在身側疑問,歎了口氣,又掃了眼一直端坐在下麵的楊家三郎,隻是微微搖頭,不知道是說不知道,還是說不重要。
廖戰自然也知道楊家人在邊上,姨祖母很難吐露什麼事情,低首想了一下,便轉身去與舅舅家的三表哥說話,言祖母身體不適,他們先退下去吧!
…………
楊家人退下去怎麼揣摩不說,廖戰扭過臉又回了福芝與祖母這邊。
“可是又要做什麼?”太子安掌權這些日子連連動作,廖戰還是願意多聽聽臨安郡主的意思的,畢竟他們閱曆尚淺,許多地方需要人指點。
“我到不怕他做什麼,就怕他不做什麼。”身邊的人都退了,門窗大開,祖母臨安郡主微微合眼,說了句很繞人的話之後又連連搖頭,嘟囔著:“天意、天意……”
“祖母……”對比於京中的事情,福芝更關心祖母身體。
皇家的人即使和她有關係,也定然沒有祖母親近。現在見祖母似乎難以接受什麼一般,福芝隻擔心的開口喚人,怕有個閃失。
“我這老骨頭沒事的。”緩緩的睜開眼睛,臨安郡主看看身邊的孫女,又看了看廖戰,才吐露出一個她一直壓著的消息,就是太子安的身體比表麵上看起來更糟糕。
有些事兒她也是這兩年才注意到的,雖然以前就知道太子安的身體不好,但一直沒有到壞的地步。而可能是這幾年他身處風浪頂端的原因,操勞過度使其身體更加的不堪……甚至其問題已經影響到子嗣……
“不是吧?”
“這個……”
這等事情就算從祖母口中吐出,福芝和廖戰還是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相信。
皇家子嗣是多大的事情,難道過世的承順帝不知道麼?這樣的太子上位本來就存在隱患,再照祖母所言,其身體也和僵紙一般,不就更成了問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祖母知道她這話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可太子娶妻多年,也沒禁了房事,一院子的女人連個屁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正常?
若是可以,祖母也希望這是假的,畢竟皇家子嗣的重要性可不是一個兩個孩子那麼簡單。
“……先帝是想將來太子過繼侄兒。”沉默一時,廖戰還是先問出口。
太子安那三個弟弟可是一個比一個不如,但別看這般,捆在一起那腦子還不如太子安一成,生孩子卻個個能手,十二三歲便開始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