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對這事情必然知道的清楚,可為什麼沒有發作?福芝心思一點點的沉下去,念道:也隻剩下一個可能。
微微眯眼,福芝衡量著各中的事情,沉默了半時才開口。
“那人現在還在皇長孫府上做侍衛麼?”福芝簡要的聽兩個嬤嬤說了那人的境況,停了用把件兒輕敲桌麵的動作,又挑眼問道:“那人可是入了籍?”
“還沒有,現在隻是一小卒。”這兩個嬤嬤都是湘南出身,上次與一眾護衛一同跟著二姐回去祖宅。福芝讓她們去,本是想護衛不好時時跟著,有兩個習武的嬤嬤護著也方便些,卻不成想這安排到是方便了事後查賬。
“沒入籍?”
喃喃念了一下那人還沒入籍,福芝看著桌麵,心道:既然沒入籍那就證明那人還不算是長孫府的奴才。
而再次開始輕敲桌麵,福芝又琢磨了一陣,才定了主意。
先讓兩個嬤嬤退下去束起嘴巴別亂說,又吩咐秋芳去要車,就說她要出去轉轉。
…………
這家中小輩兒福芝算是說了算的第一位,吩咐下去要車,不一盞茶的功夫車馬便備好了。
隻帶了紫安在身邊,其她丫鬟一個未讓跟著,福芝便向著乘車的院落而去。
“你去哪兒?”福芝剛要踏入那備著車馬的院落,二姐福芸便從一旁的影牆後麵閃身出來截住了她的去路。
福芝抬眼看四周除了她身後的紫安再無她人,低聲道:“二姐來這裏做什麼?”
“你不許去。”福芸攔著福芝的去路,今日兩個嬤嬤一被叫走,她便知道根本瞞不住的,提前來攔了福芝的路,想著這事兒便這樣了。
“我出去有事,二姐攔我做什麼?”福芝臉色依舊不變,看著攔她的二姐道:“若二姐要出去,便自己去要車馬。”
“我……”
福芸不好說出自己的目的,見福芝一副有事在身的樣子,立時便一磕巴,可抬眼再看福芝是認真的盯著她的臉,她便知道自己被誆了,幹脆坦言道:“芝姐兒,我今日是不會讓你去找他的。這事兒沒旁的人知道,你便當不知道好了。”
“我不瞎不聾,別人也不瞎不聾,這事兒早晚讓人知道,二姐難道打算……”
“啊——”
福芝說的急,福芸一見攔不了福芝,幹脆叫了起來,弄得車馬房那邊兒的下人直往這邊探頭。
“二姐!”福芝拉住二姐福芸的手,這事兒不說有損二姐的名聲,二姐還動了心,如此事情不解決了,她怎能安心?
“我和你去。”福芸叫了那一聲,人也冷靜多了,咬了下嘴唇,道:“我都聽你的還不成?”
福芝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二姐,這樣低聲下氣的二姐,連一點往日的勁頭都沒有,猶若是沒了利爪的老虎,變成了隻順毛貓。
“……”
沉默一時,福芝抬眼看看那一臉哀求的二姐,深吸了口氣,對著紫安吩咐道:“回去。”然後便甩袖轉身,似乎是打算放過二姐這一次。
…………
時近黃昏,此時皇長孫府剛好換下一班侍衛。
章橋與一班侍衛邊討論著晚上去哪裏吃酒,臉上不自覺的便流露出些喜氣。
今日侍衛長叫他過去,隱晦的告知可以從外衛調成內衛,問他可否願意,而此時這種好事他當然樂意。
章家隻是豫州的小戶,算是溫飽之家。因著幾代人丁都不旺,到他這一輩嫡出又隻有三個姐姐,無法頂立門楣,整日愁眉苦臉爹爹才傳他這庶子武藝,希望不要讓章家便這樣沒了。
自小章橋在家中就地位尷尬,之所以取名為橋,也是因為他生在橋下。據說那時生母到河邊洗衣,洗到一半便發作了,生了他下來,險些葬送了性命。
年紀稍大些,懂事的章橋便外出做工,貼補些家用,希望家裏能對待他和生母好些,不要像其他人家一般,輕則打罵,重則發買了他們出去。也好在章橋的嫡母不是個刻薄的人,見章橋還懂得給家裏賺錢,對待其母子也不算差。
十四那年章橋因著一身好武藝、人也老實,被同鄉出身的長孫府侍衛長看上,帶他來了京城討一碗皇糧吃。而這侍衛一作便是四年,也終於熬到些頭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