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想今日福芸這話到沒讓祖母更生氣。
“耍夠了便收收心，都下去歇歇吧！”祖母發話讓二姐福芸、三姐福萍起身，一時反倒讓福芝姐妹一愣，不知道祖母怎麼沒有發火。
“祖母……”
沒從地上起來，二姐福芸試探的開口喚了祖母一聲，從小到大，她們做錯一點事兒都要被提落一番，今日便這般揭過了事情，反是有些不適應。
“起來吧！”祖母恐怕也知道自己在孫女心中的地位，即使幾個孫女都敬著她、孝著她，可真的敢在她麵前磨牙打諢的也隻有福芝。
“是！”
二姐福芸一時跪著沒動，三姐福萍卻有些明白祖母的心思。先起身應了祖母的話，又拉了身側的二姐也起來，然後與祖母道：“孫女知道此番作為有些魯莽。”
說著三姐又再次跪下，但頭卻是抬著，看著祖母繼續道：“但孫女也不後悔走這一遭。”
平日裏柔弱樣子的三姐福萍，內裏卻不是什麼軟和的，“此番孫女北上，一是看不得那欺辱我夏家之人囂張，一是也想盡微薄之力，給夏家各房頭的人報仇。”
福芝姐妹都是自幼長在祖宅的，即使地位、身份所限，不能完全的融入族人當中，但家族的榮辱興衰已經牢牢的刻在心中。尤其是在知道夏家各房頭的族人死後還被胡人各番淩辱，她們心中的惡氣就更是難消。
當初去西北的收攏屍首的福芝沒有忍下脾氣，福芸、福萍也同樣忍不下。
福萍跪著說了她們此番北上所做之事，而被拉起來的福芸此時也跟著繼續跪下。
也許夏家這麼多年蝸居西北，族中之人許多都被養的沒了血性，但是他們夏家二房沒有失了血性、失了開國功勳的傲氣，他們曆來是挨了一巴掌，要還回兩巴掌、三巴掌的。
祖母臨安郡主微微低首看著出落的美若天仙，而心性卻不輸男兒的三孫女，一時心中也感歎不已。
三個兒子裏其實最像先夫的便是二兒子夏珠，而這三孫女又極其的像其父，有時似乎能夠讓她看到當年的夫君。那個總是柔著臉，卻主意大的人。
“都起來吧！”
聽著孫女敘完了北上之事，祖母的聲音也柔了許多。“這一路磕磕絆絆的，芸姐兒、萍姐兒也好好調養一番，不要把身子弄垮了……”
先夫走的早，這些年臨安郡主是越發的珍惜後輩了……
…………
二姐福芸和三姐福萍的事情被祖母那般揭了過去，晚間的時候便邀了福芝外家的人一同過中秋。
因著人在旅途，講究自然就少了許多，而為著過節今日還在渡口停泊一日，決定明日在繼續趕路。
“……嚇死我了。”雖然這兵荒馬亂的此番宴請不可能還弄些戲子搭台，但是下麵會來事的管事還是找了會說書之人湊趣兒，讓這宴看起來不是那麼冷清。
而本對這些興趣不大的福芸聽了沒幾句，便湊到福芝身旁說起白日的事兒。
福芝稍稍側眼看了自家二姐一眼，祖母那裏不氣了，她這裏可還氣著呢。用的她的兵，誆的她的將，這但凡有些閃失，她也沒法子與大伯、二伯交代。況且多少年的姐妹，二姐、三姐一沒了行蹤，她這心裏便總和堵了什麼一般的難受，讓她不知怎辦才好。
“看你那樣子。”福芸心裏自然也明白四妹福芝在生氣，輕輕扯了其衣袖一下，哄道：“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幹嘛還拉著個臉？”
說著她又拿了一塊做成牡丹花樣子的月餅放到福芝麵前的盤中，哄道：“來來來，這個我最愛吃，現在讓與妹妹。”
“哼！”福芝是最沒法子和二姐福芸生氣，有時候二姐福芸打諢的功夫上來，比之廖戰也是不差，那些子渾話說出來也不臉紅。
哼了一聲側頭去看一邊，福芝臉上卻是微微的有了笑意。
“哎呀，好了，好了，我下次做什麼定然先與你說還不成！”福芸也知道福芝多是擔心她們，又逗趣兒了半天，才哄得福芝與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