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臨安郡被管的猶如鐵桶一般,雖然頻頻有與胡人相遇的戰報傳來,可卻沒見哪個胡人能越過臨安郡一步。
入了冬日,北邊叛軍鬧騰的又厲害了,一時間,福芝關注的重點也慢慢的從那殘存的二三百胡人身上移開,轉而注意廖戰遣人送來的書信。
可廖戰嘴裏哪有什麼正經話,十句有九句是葷話,福芝問他手下方璞領著那一隊人馬的去向,廖戰卻說拿了他的書信早就回程了。而福芝去信再問廖戰是不是裹和到什麼事情裏,廖戰則幹脆送了些玉料過來,說是讓福芝別傷心,一隊人馬損失而已,那些石頭送她耍,可就是不提那二十柄連弩的事情,成心打了馬虎眼。
一通下來把福芝恨的咬牙切齒,可也不能就放下這事。
方璞走的時候秋霜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現在眼見著孩子要落地了,難道讓她告訴秋霜孩子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但再去信問的緊了,廖戰幹脆就不接這話茬兒,天南海北的胡唚一通,還打發福芝道:“每日遛遛彎兒,看看景兒便好,嘮嘮叨叨的不好。”氣得福芝想撕了這廝的信,弄得牙根兒癢癢。
…………
臘月十二。
平陽城外一處密林之中,偶爾能聽到一些劈啪的炮竹聲。
哈哈氣,一件黛藍色的大鬥篷下,少年看著此地即使是冬日也暖的不結冰,抬眼向著林外看去,口音有些奇怪的問道:“前麵可是平陽城?”
“是。”那少年身後隱著不少人,每個人都披著大鬥篷,將麵容掩住。聽到少年發問,其中一個高大男子出來回道:“不足三裏路了。”
“可容易進去?”少年折了一直掛著綠葉的樹枝,盯著那不遠處的城池問道。
“排查甚嚴。”這時另一人出來答道:“每日城門天黑便關閉,白日也有兵士排查進出人群。”
“哼哼,魯巴那個笨蛋的人想必已經折損殆盡了吧!”少年微眯下眼,嘴角一扯,微抬下巴展顏一笑,卻正趕上清風吹過,帶開他的鬥篷。一張明顯帶著胡人與大夏人血統的臉顯露出來。
這張臉既帶有胡人分明的五官特征,又帶有大夏人的細膩。長長的睫毛掩住眼眸中的秘密,筆直的鼻梁,微薄的紅唇,傾下的頭發蓋住小半的臉頰,比之時任議諫曹的呂樂還多了三分嫵媚。
“我們過來多少人?”這混血少年丟開那被稱作魯巴的人,伸出一雙猶若白瓷的手,帶上鬥篷,又問:“可能與之一戰?”說著手指向平陽城,似乎對城內很感興趣。
“少主不可!”
少年的話剛一出口,後麵那高大的男子便反對道:“臨安、平陽巡查甚嚴,我們即使是小心謹慎,過來之人也不足百。少主三思。”這高大男子看來還有些頭腦,與之隻會拚殺的胡人不同,似乎受到大夏文化影響更多一些。
而兩日之後,這一行人因為洪肅章加大的排查力度,又不得不退離城邊,未能踏足平陽城。
…………
戰火隻要沒有燒到近前,日子還是要照舊的。
福芝、福芸站在庭院裏看著丫鬟們點燃的花炮,也算是又過一年。
平陽風俗,除夕包湯圓。全年福芝和福芸都沒有興趣,今年卻有些很是珍惜這份寧靜,跟著丫鬟們也熱鬧了一下,強打著精神過了年,便回去睡了。
大年初一,平陽城裏的年味兒很足,處處貼紅見綠,喜氣洋洋。
什麼邊關戰事,叛軍作亂都離他們很遠,甚至在有些人眼中,那些還不如他們郡主府裏的郡主可怕,所以人們享受著,漫步在街中。
“駕……”
一騎快馬從城門處飛馳而過,驅馬快速的向郡主府趕去,卻絲毫沒有讓人們緊張起來。因為時不時便有快馬送信至郡主府,這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今日的消息卻不同一般,胡人三十二部結盟,擊潰東北混亂的叛軍,不止燒殺掠搶,竟然占城掠地毫無退意,直接虎視大夏都城,毫無搶掠之後退回北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