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韃此人向來能屈能伸,現在他的人馬不足,其他胡人部族又不願繼續聽命於他,那麼在難啃的骨頭與肥美的膏肉之間,他更願意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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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韃那邊一番算計,如今的太子這裏也沒有清閑。
因著曾經的皇長孫府改為了太子府,大公子也成了太子,按理來說原來的皇長孫夫人一眾都要重提名分,可這太子府的牌子都掛了三日了,這分封太子妃的旨意卻一直未下,讓不少人心又高高的懸起來。
而福芝坐在家中自然也知道這些,但是這些都不是她該關心的,封誰不封誰也不用她操心,畢竟她是萬不想與那地方有什麼瓜葛的。
可她不操心有人卻操心她的事情,她不想有瓜葛,有人卻死拉硬拽的與她扯關係。
這一日宮中傳話讓福芝入宮,無由無理的便讓她覺得心中一突。
祖母入宮的時候雖然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但是這般情景之下,祖母自然不願她入宮。可這旨意是怎麼回事?宮裏連個說話算數的妃子都沒有,這又是哪個傳的話?
而福芝身邊的丫鬟自然也沒的讓自家公主如此迷糊的便進了宮,拿了荷包塞與傳旨的宮人,左右套近乎問其在哪個殿管事。
那傳話宮人顯然心思不沉,一捏給的荷包有分量,稍一打量裏麵都是指甲肚大的金豆子,立即言道自己是昭和殿的宮人,被調過去沒多少日子。
聽了那宮人的話,福芝一想到是承順帝寢宮的人,心中便生疑雲。
不過,不管是哪個擅作主張召她入宮,隻要她能先去昭和殿,這事兒便亂不了。笑著與那宮人說要去換了公主大妝好於承順帝請安,福芝便帶著紫安回內室而去。
而一進了內室,福芝的笑臉立時便沒了,昭和殿的人是最不可能宣她入宮的,所以今日入宮之路必然不會平順。
沉住氣讓人伺候著穿著好了大妝,福芝也沒有太多的耽擱,因為越是耽擱越是讓那些有所圖謀的人準備充分。
她到是要看看,宮裏有什麼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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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車上輦,入宮之路福芝再熟悉不過了。可今日車駕入宮後卻提前轉了彎,讓其心中一下子便明了了到底是誰召見她。
下車換輦之時,有宮人過來引福芝身側之人。福芝微微一笑,看著那來引人的宮人,也不發問,而就是她這一笑都讓那宮人覺得背脊發涼,不敢直視她的臉。
畢竟福芝是真正經曆過生死、滾爬過沙場之人,就是偏於柔美的外貌能夠使多數人放鬆了警惕,但有種殺伐果決的氣質已經養到了骨子裏,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你們隨著這位姐姐去吧,太子表哥喚我進宮,必然是有事相商。”
前麵隻有去太子寢宮一路,這個時候福芝要是還裝糊塗也便假了,笑著讓隨行的丫鬟們退下,此時她倒想知道,太子在此時竟然還要用這般手段麼?
也不在上輦,福芝便這般步行向前。而一路引著福芝的宮人也不敢出聲,完全被福芝剛才那一笑之後隱藏的殺意給震懾住了。
這通往太子寢宮的路福芝並不算熟悉,因為大夏的太子都單獨在宮外有府邸,這裏的寢宮多是個擺設,她出入宮廷這麼久,也隻是知道這裏有座殿宇是專門給曆代太子準備的。
此時,福芝身後隻跟著兩個喘喘不安的宮人,而她卻灑然而行,似乎毫不在乎那些算計一般。今日及可能便是她與太子撕破臉皮的時候,不過早些時日、晚些時日現在區別也不大了。
在為曆代太子建築的殿宇之外,福芝駐足看了一時才踏步而入,原想著會是什麼龍潭虎穴的局麵,卻不想福芝進入殿宇內發現這裏竟然空無一人。
微微在殿內站定,福芝回首看著那兩個宮人。
而這兩個宮人請福芝坐下歇息,欲蓋彌彰的道:“太子殿下繁忙,勞請平陽公主再等上一時。”
福芝垂下眼皮,眯眼看著兩個不自覺低首的宮人,如果她想的不錯,這兩個人出了這裏,便不會再有命在了。但她此時無暇顧及這些,擺這等迷陣是要作甚?她雖不算甚是了解大公子,可這般做做卻不似大公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