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淮水之北的事情承祥帝都管不了了,而廖戰自然也沒有心情去搭理。
因為待他趕到平陽之後,看著明顯走路都吃力的福芝,心中早已後悔在西南耽擱那麼久的時候才來,根本沒心思顧及其他。
如今眼見入了年關,北地又亂了,若放從前,這臨安、平陽這等富碩之地不知道湧來多少北地遷徙之人。而臨安之事眾人不敢說,但福芝這平陽郡卻是再難有那些南遷之人插針立錐之地。
因為很早之前平陽郡的戶籍製度便建立健全了,沒有戶籍遷徙而來的外鄉人是很難在這裏安家的,甚至連找個營生、做些小買賣都難。
廖戰快馬趕到平陽之時,福芝正聚了人議事。雖然說平陽如今看著是自清的,但那些流民聚集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郡丞還是擬個章程過來,一個兩個打壓了也便算了,這人多了便不是一個意思了。”福芝聽了一陣下麵官吏討論,還是將事情推到了梁郡丞那裏,畢竟她這月份在那兒呢!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
梁郡丞也明白現在的局勢,應了聲又問些調度之事如何把握,等得了福芝的音兒,心中也有了譜兒。
“怎麼不歇著?”
廖戰一路過來自然都有送信,但福芝這裏又抽不出人來,自然沒辦法歇著。看著風塵仆仆的廖戰從外麵進來,就差直接在她的公主府裏放馬了,福芝微微一笑,安慰道:“好著呢!”
不過福芝應聲兒卻沒有立時起來相迎,現在肚子上的分量不輕,起坐也離不得丫鬟幫忙。
“沒事吧?”
廖戰見福芝自己起身都費勁,幾步便上前,也顧不得身上的風塵就穩穩的扶住福芝,回首道:“得了吩咐便都退了吧!”
這殿裏還聚了平陽不少官吏,廖戰穩住福芝便打發他們下去做事,別在這裏礙眼。
而福芝自然高興廖戰接了她手裏的事兒,點頭讓那些人有事便報去西南王那裏,逗趣的說自己真的要乖乖待產了。
…………
遣散了議事的官吏,廖戰先去了福芝的院落梳洗,然後便去給祖母臨安郡主請安,等在歇下來便狠狠的瞪福芝,明顯是不滿妻子當初在淮水落跑之事。
“你怎麼便那麼大的膽子?”
丫鬟們退出去了,廖戰便從後麵小心的環住福芝,手就輕輕放在福芝的肚子上,輕柔的動作連朵棉花都壓不壞。
“哪個給的船?哪個開的路?看我不扒他們幾層皮下來。”廖戰嘴上責怪,語氣卻輕柔,顯然擔心還是更多一些。
“嗬嗬……別鬧!”
福芝抬手輕推在她耳邊吐氣的廖戰,自打年初北上之後,兩個人可再沒機會鬧過,而現在她還大著肚子,自然也不能胡來。
“哪裏鬧了?”廖戰逗著福芝發笑,又用下巴蹭蹭福芝的肩膀,半玩笑、半認真的道:“不許在獨自跑了,不然我是真的要殺人了。”
“恩。”
福芝被廖戰磨蹭的肩上痛癢,應了一聲便向後靠身。其實她走水路去臨安的時候也有些後悔,隻是有時候理智就是理智,後悔也不會回頭。
“哎呀!”
廖戰、福芝兩人難得安靜的靠著,可不想這時候有一個卻不安分,從下麵飛踢一腳,直接踢在廖戰放於福芝肚上的手上。
“他踢我?”有些驚奇的叫了一聲,之前廖戰與福芝分開的時候,這小家夥還不怎麼動,也沒感覺的這麼明顯過。
“撲哧。”福芝側頭看著廖戰驚奇的樣子,也不由的笑出來,告狀道:“他可是一天踢我好幾次呢!這才踢了你一次而已。”
“真的?這可不好!”
看看自己被踢的手,廖戰長這麼大,白挨打的事兒還真沒有過,不過今日這一踢,他挨也便挨了,沒地方說理去。“怎麼連爹都踢?”
雖然知道是沒地方說理的事兒,但廖戰還是裝的凶巴巴的道:“看你出來我怎麼收拾你!”
佯裝出一副惡形惡狀的樣子,其實廖戰心裏早就樂出花兒了。
“嗬嗬,玄酆還和他認真。”
福芝知道廖戰是玩笑,輕捶了對方一下,便繼續安靜的享受著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