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拓躂?”半年多了,‘福芝’對自己所救之人的事情都裝作不知,而此時這個絕對屬於胡人的名字,卻是無法讓她在繼續漠視下去了。
“你裝傻裝的難受,我演戲也演的辛苦。”一裏一外說話,報上名字的拓躂眼中閃過一道不明所以的光之後,又笑道:“想你定然早便明白我怎麼會倒在你的門外了吧!”
拓躂很肯定,這與自己相處半年之久的女子並非凡人,她那心思剔透的好似琉璃一般。
想當初他受傷潛到草屋之外,本是要殺了‘福芝’,然後鳩占鵲巢的。不過他未想自己會先昏倒,而這救他的女子也足夠吸引他,沒有讓他一恢複過來便揮刀屠之。
“你若走便趕緊走,這山裏的雪若是厚了,神仙也難行寸步。”
不過聽著拓躂那頗有隱意的話,‘福芝’卻沒有懼怕。反是拉拉身上的被子,翻身向床內側合眼,並再次提醒拓躂這深山雪厚。
“……嘿嘿,就這麼想我走?”
而有一時沒聽到拓躂的下句,‘福芝’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話給噎回去了,卻不想她再聽到聲兒時,拓躂已經近在床邊。
“啊!”
意識到拓躂無聲息的進了裏間,‘福芝’拉著被子轉身坐起。不過她也隻是短促的叫了一聲,便憑著知覺看著拓躂所在的方位,不在有什麼動作。
“不怕我走之前會殺了你麼?”拓躂的氣息一點點地逼近,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好奇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而這般靠近了,他才發現,有股淡淡的香氣圍繞著‘福芝’,隻離得近了才能聞到。
“……”
沉默。
感受著拓躂的靠近,‘福芝’除了沉默別無選擇。
荒山野嶺之上,隻他們二人的草屋內,此時她做什麼都是錯,所以幹脆不說話。
“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給我補上一刀?”拓躂保持著那呼吸都可以清楚掌控的距離,他的話說得很輕,卻讓人恨的牙疼。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可好?”而‘福芝’不語,拓躂卻伸手去拉‘福芝’被子裏的手。然後很是了然的摸出‘福芝’枕下的短刀,並交到其手上,道:“刀始終便在這裏,不是嗎?”
拓躂這般人怎能不知道‘福芝’身邊一直藏著把短刀,不過他見‘福芝’始終未動,所以他才始終未說罷了。
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凝結在這一點了。
悠然飄落的雪花,不時透進寒風的草屋,兩個未知關係的人兒,一把怎麼磨也算不上鋒利的短刀。
雪停!
如畫夜景半裹銀裝。
風頓!
屋內暖炭上有餘溫驅寒。
推手!
未知的人兒從此兩相恨,隻留孤影於世間。
刀落?
卻不知暗裏那姻緣造化相弄,可有那比翼而飛之時日……
“啪啦!”
沉默終究被打破了,短刀掉到地上,拓躂棲身上前,摟住剛剛有那一瞬愣神兒的‘福芝’。
“唔……”
而‘福芝’想過拓躂可能會殺自己,卻未想過,他竟然敢……
“放開我。”被拓躂猛然間吻了,‘福芝’半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過過了開始那昏頭的一段,她終是推開拓躂,嗬斥道:“放開我。”
不過拓躂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即使‘福芝’掙紮,他手上的動作也未停。
但‘福芝’也不是什麼平常的女兒家,推搡兩下不得力,便直接側頭一口下去,咬在拓躂的肩頭,瞬時間便讓那裏見了血。
“嘶……”
“嘭!”人在興頭上,可肩頭卻忽然被咬,拓躂眼中血色一閃,抬手便要與‘福芝’不利。可就在他手落下的瞬間,借著屋中微弱的光線,他看到了‘福芝’的表情,又生生將拳頭落在福芝身下的床鋪上,發出慎人的聲響。
“在我身下的女人,還沒誰敢這般。”半時拓躂才收斂了脾氣,單手攥住著福芝的雙手,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是想我殺了你麼?”
口中所吐話語帶著滿滿的威脅,不過此時拓躂那一雙勾人心魂的妙目中微蕩著盈盈秋水,卻是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