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六站起來,驚訝地說:“是王海東?嗬嗬,有意思,那麼多前輩都在人群裏卻讓一個小孩子站出來鳴不平,胡龍觀古董市場老一輩的人算是完了。我們出去看看。”
王海東可是劉老六打定主意要結交的一個人,家族勢力就不用說了,鑒定古董的能力、賭石的運氣,這些都是別人無法比擬的,再加上他年紀輕輕,這樣的人日後一定會一帆風順發大財的。
王海東又質問道:“古三喜,你口口聲聲說你們古家拍賣古董的錢劉掌櫃沒有給你,但那些錢都給了你母親,你怎麼不敢說出來?你父親不在了,古家就你母親一個人在支撐。你這個做兒子的不但不想著為母親分憂解難,倒想著將家裏的古董變成現金去花天酒地,你敢說你拿到這些錢之後就一定會都給你的母親嗎?當著大家的麵,隻要你敢點這個頭,我聚寶閣一力承擔你們古家剩下的古董的拍賣,絕不會讓人占到什麼便宜。”憑借王家在江流市的地位,憑借聚寶閣在古董市場的名聲,王海東既然敢當眾這樣說,就一定會負責到底,絕不食言的。這也是古董行的規矩。
古三喜轉動了一下眼珠,到底不敢應承。他是什麼人,自己心裏很清楚,他一向認為有一個大古董商的老子,自己能做一輩子的紈絝子弟。父親的意外去世,讓他一下就亂了分寸。
古三喜結結巴巴地說:“東西畢竟是我送過去的,錢自然是應該給我……”他到底年輕,沒有修煉到厚顏無恥的程度,說了一半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王海東歎息了一聲說:“你總算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你們家的事大家心裏都清楚,現在你在這裏鬧事,還不如回家多幫助你母親,渡過眼前的難關才是正事。我可是聽說古家外麵的債主已經開始動身了,你應該想想到時候古家該怎麼麵對吧。不用兩天,債主一定會把古家的門檻給踏破的。”王海東說的這些話也讓人群中一些人琢磨開了。他們這幾個人也是古家的債主,雖然古玉欠他們的錢不是非常多,但加起來也有三五十萬了。他們幾個人互相望了幾眼,彼此心照不宣,要錢的事可是趕早不趕晚的。
古三喜現在是徹底的慌了神,他想繼續紙醉金迷的生活,那就要有一個前提:古家不能完了,古家要是完了的話,他就什麼都沒有了。想到這裏,古三喜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我們古家還有那麼多古董,都是價值連城的……”
看到古三喜這副樣子,劉老六走出來說:“回去吧,古家的事不能全靠你母親一個人,若是你還有一點孝心就回去幫幫你母親,不要總是讓你母親擔心。”這是劉老六的肺腑之言。
古三喜沮喪地說:“幫助我母親?我也想,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幫她什麼,我什麼也不會,不給她添亂就好了。還是讓她老人家省省心。”古三喜沒了來時的囂張,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般地離開了。
劉老六對王海東拱手說:“多謝王掌櫃仗義執言,要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王海東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還好意思說,你不也一樣躲在後麵看笑話?要是你真的不願意看古三喜鬧事,還能讓他鬧到現在嗎?”劉老六在古董市場也算是比較有能量的人,至少收拾一個古三喜不在話下。他不出手,分明就是想看看古三喜是怎樣一個人,值得不值得幫忙。現在看來,答案似乎是否定的。王海東當然不是傻瓜。
劉老六笑嗬嗬地說:“哪裏哪裏,王掌櫃你看古三喜這人怎麼樣?”
王海東想了一下說:“若是生在一般人家的話,或者還有機會,但是古家,嗬嗬,這個就不好說了。有些事情要靠他自己去努力,不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王海說得很中肯也很委婉。
劉老六點點頭說:“你還算厚道,想當年古玉在江流市那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家門不幸啊。王掌櫃進去坐坐?”
王海東一看著架勢,就知道肯定是劉老六有什麼事情找自己,在這裏不方便說。他點點頭說:“好啊,我正想去請教劉掌櫃一些事情呢。”
兩人進去之後,劉老六歎息了一聲說:“古玉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他兒子要是有他一半的才幹,古家也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王海東也頗為惋惜地說:“我看好的是古玉的本事,百年來未有的人才啊,在古董界能有這樣本事的人還真的不是很多。你讓我來,不會是為了說古家的這點破事吧,還是說古家還有你欠賬?”
劉老六揮揮手非常輕鬆地說:“這個可沒有,要是有我這時候也不會那麼輕鬆了。我要跟你說的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你也知道,我幫助了古家,古夫人蔡曉蝶還是很感謝我的。她委托我一件事情,剛剛古三喜來我這裏鬧事,我雖然有點要看笑話的意思,可也真是確實有別的事情脫不開身。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古玉生前有三家銀行借錢給了古家,有兩家是一般的民間銀行,有一家是國有的商業銀行,這三大銀行現在已經向古家發出了最後的通牒,他們限定古家在一個月之內把欠賬還上,或者找一個穩妥的辦法解決這個事情,古家的古董他們不一定看在眼中,他們看上的是古家的別墅,那意思是估計還能賣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