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後背已經濕透。
因為緊張的緣故，她甚至忘記自稱民女。
麵對帝王的壓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何況她的這番話幾乎就是在刀尖跳動，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秒粉身碎骨，但是她卻不得不說。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烈風還能堅持多久？
軒轅明烈沒有說話，整個室內陷入沉寂，侍女和太監都有些慌張，對地上那位鳳家二小姐不由敬佩起來。
敢這樣對陛下說話的，除了攝政王，他們還真少見到這麼不要命的人，陛下的確溫和，但是不代表他就是溫和的人啊，自古帝王就是果斷殺伐。
鳳新竹說完那番話也沒有移開眼睛，直直和軒轅明烈對視著，這已經是極其冒犯的舉動了。
“你叫什麼？”
過了許久，軒轅明烈終於開口，問了個似乎無關緊要的問題。
鳳新竹沒有鬆懈，回答道：“民女鳳新竹，這一切作為都是民女自己的想法，和鳳家和仁王府沒有半點關聯，陛下若是……”
她的話被軒轅明烈打斷，擺擺手道：“鳳新竹……這名字是鳳傾傾給你改的？”
鳳新竹一愣，斟酌回答：“……是，長姐說祝福我重獲新生，起名新竹，希望我未來的模樣不同以往。”
“你是她身邊的丫鬟吧，那你這條命應當算她給你的，”軒轅明烈道，“現在你卻要把這條命抵給烈風，這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不知鳳傾傾知曉之後，你又該如何和她解釋。”
暗中敲打她不要繼續說，因為她的命不屬於自己。
鳳新竹臉上卻輕輕一笑，幾分釋然：“長姐給民女這條命的時候，對民女說過，命是自己的而不是別人的，做出來的選擇，未來的路，都得自己去負責。
民女開始並不清楚這句話的道理，後來慢慢懂了，便也想要變成不一樣的模樣，長姐需要我能夠活成自己，活出本來的模樣，而現在民女想要做的事情，便是發自本心。”
“哪怕今日身死於此，民女亦不悔。”
她的眼眸像是含有點點春風，似有什麼順著星光破土而出，帶來動人心弦的聲音。
“有點意思……”軒轅明烈的神情柔和下來，“你這丫頭的脾氣倒是像傾傾，她看似柔柔弱弱的，做出來的事情總是超乎朕的意料，難怪她會助你成為鳳府二小姐。”
他臉色變化太快，柔和的也太快，她還未從剛剛那種情緒中走出來，一時間愣愣看著軒轅明烈。
這是同意了她說的話？還是……
“時間總歸的不成熟的，朕有自己的做法，也有自己的估量，要是誰都像你一般，收買了一堆人跪倒在殿前，那朕還要怎麼管理軒轅，”下一秒，他的神情又嚴肅起來，“看在傾傾和九弟的份上，這次就罷了，再有下次，朕絕不姑息！”
說著，扭頭說道：“烈風，進來吧。”
她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後背已經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