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不敢多耽擱一刻,見葉君彥鬆了口,自己心頭也鬆了口氣,話不多說,直接騰空若燕子般往城外掠去。
葉君彥立在竹林之中,藍色的長衫與竹林融為一體,隻能瞧見潔白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光華如練,氣質絕塵。
他看著江陵前去的方向許久,低歎一聲,冷嗬嗬一笑,拂袖而去。
此刻的江陵正疾步往城外跑著,她希望她的判斷沒有錯,那一船的白色靈幡,與白日裏瞧見的一同無二,一個花船的貨倉之後為何掩藏著那般多的靈幡,若不是為了偽裝,還能是為了什麼?!
但又是誰,能讓聞名江湖的春江潮如此大費周章,掩人耳目。江陵冷哼一聲,隻能是那失蹤許久的褚雲裳。
春江潮盤踞十城九堡,向來左右逢源,方得安穩。但厲害的是春江潮慣會平衡勢力,與此同時也一步步擴大自己的地盤,成長為如今江湖之中首屈一指的大派。
雖不能與殺手聞名的奪命閣相比,但是比江湖中的大半小派綽綽有餘,且它成長的步伐近幾年飛速加快,直逼前幾年剛剛起步的奪命閣。
眼見之後幾年將要上得江湖榜首前幾位,與奪命閣並列,居於十城九堡三蒼派之下,如今若真出了擄掠卞安城城主的女兒一事,幾乎是不可能善了。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殺人滅口,抹清痕跡。
如此,褚名揚及他們如何再篤定,都無法撼動春江潮半分。江湖中人有些時候尤為喜歡流氓行為,有些時候又十分的要求證據。
這當中的差別自是來源於此事是否對自己有好處,無證據之下叫板春江潮,對於如今的江湖散客和小派來說,可不算什麼好事,甚至一著不慎,連自己的小命都容易搭進去,而對於三蒼派十城九堡之類的大派來說又失了風度。
左右皆不可,所以證據十分的重要。
那麼證據是什麼,隻能是活生生的人!且還是高高在上的人,位卑言輕,根本無人會信。
江湖便是如此,現實亦是如此。
江陵十分清楚這當中的厲害,這便是為何她執著於褚雲裳的原因。
褚雲裳不能死!無論如何不能死!
許是聽見江陵的祈禱,青州城外的亂墳崗後的破山上,一個小姑娘的哭聲十分的淒厲,如杜鵑啼血,哀鳴不已。
此刻的叢林密集,深山之中鮮見人煙,不過叢林深處,陰冷潮濕之地,卻聚集著一堆人,這些人皆身穿靈服,瞧著十分肅穆莊嚴,但本該高高敬立著的靈幡卻被隨意的丟在一側,恍若殘紙一般。
而那些身穿靈服之人些許在那奮力的撅著墳墓,些許兩三個聚到一處,晃晃悠悠的聊著閑話。
這四周並無什麼人,而這些人聊閑話的聲音又是十分的低,因此隻能聽到“嘩啦嘩啦”的拋土聲,宛若閻王的腳步,聽著令人心頭莫名生寒。
小姑娘的叫聲便是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傳出來的,當即將在場的眾人駭的打了個激靈,連著拋土聲都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棺材裏,眼中竟有一絲驚恐。
江陵不敢多耽擱一刻,見葉君彥鬆了口,自己心頭也鬆了口氣,話不多說,直接騰空若燕子般往城外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