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不知說些什麼,過了會兒,才道:“希望你能履行諾言。”
“一定。”白衣姑娘並未抬首,江陵卻聽見極為篤定的聲音。
葉君彥抬了抬眉尾,從這諾大的房間內走了出去,江陵隨後跟上,葉君彥吊兒郎當的走著,目光卻落在她的裙裾之上,擰了擰眉,“怎麼這麼不小心?”
江陵沒好氣道:“足夠小心了。”
葉君彥見江陵情緒不佳,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褪下給她罩上,話鋒轉了轉道:“你怎知曉她會答應我們的要求?”
江陵自然的攏了攏外衫,分析道:“趙兒與林麒感情甚篤,可她父親不僅殺了她母親還殺了她最愛的人,你說她心中無怒?”
“有怒你怎就確定她一定會想殺了她的父親?”
江陵忽地止住不語,臉上的表情變的詭秘難測,仿佛有些事情不知如何說出口來,又仿佛她本就不想說。
良久,天邊的雲霞如鮮豔的赤血一般,江陵方才慢聲道:“你見過罌粟花嗎?”
葉君彥想起江陵今日的鵝黃色衣衫,又回憶起剛剛她在房中那故作天真無畏的模樣,心中咯噔一下,五指微收,艱難吐出兩字道:“不曾。”
土木堡,林宅
林慎看著手中的書信,臉上笑眯眯,看了看信,看了看江陵二人,又看了看信,又看了看江陵二人,“此事當真?”
葉君彥不耐煩的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愜意道:“怎麼?林城主不信?”
林慎中年發福,可他偏偏愛笑,臉上隨時隨地掛著笑意,遠遠一看,若個笑麵彌勒佛一般。
可是兒子剛死,卻還能笑的出來的人怕不是個樂觀之人,而是個狠角色!
江陵隻提了一個條件,比與趙兒所說的高一倍的條件,因為林慎十分謹慎,若簡單易行,他根本不會輕易答應。
即便如此,林慎仍舊未答應,他朗聲大笑兩句,眯著眼睛看著江陵道:“姑娘如此厲害,不若直接在我土木堡住下,改日我等大宴姑娘,以報重恩?”
江陵抬了抬眉,“林城主若是覺得難做大可不須答應,我江陵並非是強人所難之人,今日就當我二人不曾來過!”
“姑,姑娘,林某不是這個意思,姑娘······”
江陵直接走出林府,林慎不過在正堂喚了兩聲,連著起身都未起身。
葉君彥掃了這林府的牌匾一眼道:“林慎連林麒被殺都能忍下,想必早有打算。”
“即便早有打算,他也會事先觀察風向;我提的條件是幫助龍日天,林慎不應下,那說明他對龍日天並不信任,或許他與龍日天早已結謀。”
“在我看來,怕是不可能與龍日天結謀。”
江陵不解道:“為何?龍日天與林慎並無舊日仇怨。”
葉君彥揉了揉幾日奔波有些疲憊的肩膀,笑道:“你怕是不知,早些年間,林慎與龍霸天一同打拚,之後龍霸天以二當家之位許之,林慎拒絕了。”
“有這個事?”
葉君彥眼中嘲諷甚重,“聽說當時是龍日天不依,幾乎以自盡來威脅。後來暗地裏多次尋林慎的麻煩,不得已,他才搬到土木堡這個黃天黑土之地。”
江陵挑了挑眉,抿唇一笑道:“那麼我們不須如此費力了?”
葉君彥的目光又恢複了玩笑態,“不過,令他知曉龍日天動作總是好的。至少,他會提前察覺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