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人此番的神態並不似往日那般端莊,江陵緊了緊眉,不舒服的往後退了幾步,幹笑道:“華夫人這是惱羞成怒了?”
楚思遠同樣覺出不適,不過仍是保持禮節道:“華夫人言重了。”
華夫人瞧了瞧江陵,嗤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仍如那般優雅的往前走了兩步,繼而回過頭來,目光同樣溫柔的看著江陵道:“你,陪我喝兩杯!”
江陵眸子微微閃了閃,但見她並無惡意,剛要往前去,楚思遠便跟了上來,在她身後低聲道:“我陪你。”
華夫人似是聽到此言,直接否定楚思遠的話道:“你不能去!”
江陵瞧著不知華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過總歸自己死不了,因著這裏是龍江堡的地盤,若是華夫人真想殺她,不必如此做派,因此她回頭安撫楚思遠道:“無礙,她不會傷我。”
楚思遠沉吟片刻,方才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華夫人在那等的有些不耐,拂袖轉身便走,“春華酒樓,亥時一刻,我等你!”
春華酒樓,亥時一刻
龍江堡的大多數地界到了夜間便寒冷的很,因此家家戶戶閉門不出,走在街上,隻能伴著冷清的秋風,江陵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鼻尖凍的有些通紅。
春華酒樓她並未進過,隻是遠遠瞧見過一次,據說是這龍江堡所謂最繁華的地界,她轉到酒樓的時候並未在路上瞧見一個人,隻是偶爾的幾個乞丐縮在牆角,眼睛裏近乎渾濁的目光藏住了所有的欲望。
春華酒樓坐落在龍江堡的前部,離華府並不遠,可是江陵穿過那幾條巷子卻似走了許久一般。
待拐過最後一個巷子,遠遠的笑聲漸漸出現在江陵耳畔之中,生動的畫麵慢慢鋪展開來,這時候,她方才覺得龍江堡不是個死城。
江陵將雙手負在身後,走了上去,門口的小二們瞧見她,還未等她說話,便道:“夫人等您一會兒,請您進去。”
江陵看了看天色,確實是亥時一刻,華夫人早到又有何用意。
春華樓裏與中原的居酒樓不同,居酒樓熱鬧繁華帶著股貴門世子的高傲勁,而春華樓裏多是江湖散客,灰頭土臉,大肆吆喝,十分的接地氣。
可是一上二樓,江陵方才知曉貴氣與不貴氣不過是表麵而已,因著二層的布置竟與居酒樓一般無差,甚至還多了幾分雅致。
她暗暗為自己的短淺而赧然,小二引她走進華夫人的房間之中,入眼便是青竹雲紗屏風,屏風上繪了一隻妄圖衝破九霄的鸞鳳,火紅的羽翼仿若剛剛浴火重生一般。
江陵瞧了一眼便再挪不過去目光,半晌,裏頭的人影悠悠道了句,“這是不敢進了?”
她方才回了神,笑道:“夫人久等。”
江陵繞過屏風,裏頭的聲音才慢慢傳了過來,隻不過屏風後的景象卻令她眉尖一皺,莫名的不適。
因此裏頭不僅有華夫人,還有幾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他們或坐、或立、或躺、或臥,一舉一動皆是人間仙子,可是這些人更是華夫人的麵首。
江陵心思慢慢沉了下來,如此明目張膽,華夫人有何用意?
華夫人此番的神態並不似往日那般端莊,江陵緊了緊眉,不舒服的往後退了幾步,幹笑道:“華夫人這是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