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孟昭剛要飲下一口冷酒,忽地想起自己剛剛那聲下意識稱呼,師父?她嗤笑一聲,握緊酒壺,五指凍得通紅都不覺。
她深吸一口氣,吞下一大口冷氣,閉上眸子,卻不知何時,眸中已通紅一片,她慢慢彎下腰縮成一團,忽地仿佛一個直不起腰來的河蝦一般,“師父,你也配稱師父嗎?!”
她曾經也全心全意將宋遠山當作父親一般的師父,可是所有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那虛偽的,偽善的假象。
葉孟昭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的落在了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被燙傷的黑洞。
“水姐姐怎麼了?”
“沒,沒什麼。”葉孟昭一聽來人的聲音,立即將頭側了過去,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情緒轉變極快的笑道:“小陵兒怎麼不在下麵睡覺,跑到上麵來了?”
江陵將自己拿的長袍蓋在葉孟昭的身上,整個人縮進雪白的紅裘裏,隻露出個小臉,看著葉孟昭道:“水姐姐上來喝悶酒,我豈能在下麵呆著。”
葉孟昭撲哧笑了一聲,“你怎知道我喝的是悶酒?”
“因為水姐姐不叫我,自己偷偷跑了出來。”
“那麼你陪我?這風雪如此大,若是明日你染了風寒,君無寐怕是會吃了我。”葉孟昭忽地提起君無寐,可是說出口的那刻,她目光一頓,方想起江陵正與君無寐鬧著別扭,自己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江陵看出葉孟昭的自責,笑嘻嘻轉移話題道:“水姐姐,你是葉孟昭吧。”
葉孟昭不動聲色的飲了一口冷酒,抿唇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江陵撲哧一笑,“我早該想到,昔年名滿江湖的風流劍客,也唯有水姐姐這般瀟灑的人兒才當得起。”
葉孟昭笑道:“如此抬舉我?可是又想要什麼東西?”
江陵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慢聲道:“那時我歡喜楚思遠,就一直好奇他心中那個人是誰,如今瞧了姐姐,方知楚思遠眼光一如既往的不差。”
葉孟昭用極為奇怪的目光掃了一眼江陵,“你的意思是楚思遠曾喜歡我?”
江陵點了點頭,“水姐姐不知道嗎?”
葉孟昭似乎愣住,“我不知。”
江陵也笑著回看葉孟昭,目光之中帶了幾分小狡黠,“那姐姐如今知曉了,心中作何感想?”
葉孟昭颯然飲了一口冷酒,道:“並無感想。不過你能看上楚思遠,說明你的目光還算不錯。”
江陵接起一捧雪花,忽地一吹,將雪花全部吹散,隨口道:“師姐,天冷了。”
“我們該回了。”
江陵與葉孟昭下去的當,露華濃剛好立在遠處的閣中,瞧見江陵似是與一個男兒格外的親密,她嬌媚的輕哼一聲,身後的成煉便走了過來,柔聲問道:“怎麼了?”
露華濃嗤笑道:“我還當那姑娘多麼癡情,如今一瞧,比我還水性楊花,不知羞恥。”
成煉寵溺一笑道:“如何呢?”
“前些日子與楚思遠在一處,這會兒又搭上了君無寐,如今又背著君無寐與不知從哪裏來的小哥兒夜談,可真是閑不住。”
葉孟昭剛要飲下一口冷酒,忽地想起自己剛剛那聲下意識稱呼,師父?她嗤笑一聲,握緊酒壺,五指凍得通紅都不覺。
她深吸一口氣,吞下一大口冷氣,閉上眸子,卻不知何時,眸中已通紅一片,她慢慢彎下腰縮成一團,忽地仿佛一個直不起腰來的河蝦一般,“師父,你也配稱師父嗎?!”
她曾經也全心全意將宋遠山當作父親一般的師父,可是所有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那虛偽的,偽善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