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澤不自覺的望向宋遠山,瞧見他眼中少有露出的冷厲與陰鷙,竟覺得比鄧遠林給他的威壓更重。
他四掃周圍一圈,竟瞧不見鄧靈菡去了何處,轉而看向宋遠山,剛欲開口,便聽到宋遠山似乎覺察到他的心思一般,語氣冷酷道:“不必理會。”
楚思遠看向宋遠山,今日見到的事情太多,聽到的事情太多,看到的事情太多,他幾乎已無法做出判斷,但是他幾乎能明顯的覺察出師父並非他眼中所認識的師父。
他幾乎又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不相信師姐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可是為什麼師姐與君無寐他們走到了一起。
為何,那般尊敬師父的師姐,此刻竟然選擇站在師父的對立麵!
眾人各懷心思的同時,麵前的群戰中一個個倒下,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摸到赤金刀那刻貪婪得意的嘴臉,可在下一刻便會靜止在臉上,赤金刀似一塊肥肉一般令人搶奪,但看在江陵的眼中,隻覺令人作嘔。
麵前的江湖人一個接一個的少去,濃重的血腥味四散開來,江陵下意識覺得麵前是個修羅地獄,地獄裏的每個人廝殺,不過是為了搶奪一件虛無縹緲的東西。
那件東西便是無上的權利,欲望交織,理性並不一定會占據上風!
幾乎出人意料的,赤金刀最終落在一個瘦弱矮小的人手中,此人陰惻惻的冷笑著,麵上都是鮮紅的血水,他肆意的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掃了一眼地上哀嚎的江湖人,立即騰躍起來想要溜走。
剛剛的混戰之中,此人最擅陰招,一一偷襲,方才取得赤金刀。因此拿到赤金刀的第一刻,溜之大吉自然是上策。
但是眾人沒料到的是,同樣的,幾乎意料之中的,他的絕頂輕功還未使出,整個人喉頭突出穿出一柄長劍,令他的表情瞬間一半猙獰,一半狂喜。
詭異的令人無法直視。
先被奪走的是他手中的赤金刀,接著是他的身子,“咚”的一聲,似個破布一般跌倒在地,同那些被他一一偷襲的江湖人一樣,令人唏噓。
“哈哈哈……”放肆的狂笑響徹奪命穀,可是此刻的鄧遠林並未逃跑,他握著赤金刀仿佛握著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宋遠山,身子微微壓低,嘻嘻笑道:“師兄,這赤金刀你想了多久,可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中,你可否遺憾萬分?”
宋遠山麵色仍舊平淡如水,“遠林,我們都是三蒼派之人,落在你的手中與我的手中,又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鄧遠林陡地暴起,怒斥道:“宋遠山,到了這般田地,你竟還如此恬不知恥,難道你忘了二十年前……”
宋遠林的聲調陡地拔高,“鄧遠林,有些話該不該說,你自己心中可有數?”
鄧遠林下意識的轉身,看向身後的君無寐和陳遠道,目光又十分深遠的落在江陵的身上,眼睛一眯,奇怪的笑了一聲,“自是有數,自是有數。”
傅玉澤不自覺的望向宋遠山,瞧見他眼中少有露出的冷厲與陰鷙,竟覺得比鄧遠林給他的威壓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