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父親去世前幾小時,梅還和他一起商量5天後的出遊計劃。梅沒想到,父親就這樣突然離開。
梅到現在還沒有接受父親已經離開的事實。
梅之前從沒想過自己應該談戀愛,應該結婚。她決定踏進相親大門,還是在她父親去世3年後。
“你最愛的男人已經離開了你,而你永遠也無法找到像他這樣的男人。即便以後你遇到比他優秀的男人,但你還是無法讓對方走進你的內心。因為你覺得沒有一個人能和父親相比。你們相依相伴36年,早已成為彼此最好的朋友和精神戀人。”我不得不這麼殘酷地說出梅的現狀,也擔憂未來她是否能真正走進她所謂想得到的婚姻生活。
梅現在開始接受相親,也是因為母親的催促。母親希望梅在以後也有人疼、有人愛,不要孤獨終老。
所以,梅人來了,但心還鎖閉在她和父親的城堡裏。
梅永遠也無法進入婚姻。
這個判斷可能武斷了些,但這是我真正擔心的。
雖然梅很想找到一個愛她的、她也愛的男人,想和他結婚生子,想像她的朋友那樣,有人關心,有人陪伴,可我覺得這對梅來講都是奢望。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與父親媲美。她心中那個完美的精神領袖已經離開,那個可以給她帶來快樂、帶來幸福、指引人生的人再也回不來,也絕對沒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勝任這個角色。
父親離開3年來,梅一直守在她內心的城堡裏,懷念她和父親曾經美好的時光;梅也努力盡著更大的孝道——把母親留在自己身邊,時刻小心謹慎地照顧她,生怕她生病。梅擔心,如果有一天母親也離她而去,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曾在自己的谘詢對象和生活裏接觸的單身女性中做過一個小小的調查,我發現,越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被父母嗬護備至、家庭氛圍和睦的女孩兒,越不願走進婚姻。
我見過一位55歲的女性,她也一直單身。雖然交往過幾個男友,但她從未踏進婚姻。她一生就眷戀在父親身邊,守著70多歲的老父親,即便他們也會生氣吵架,但她始終不離不棄地守在他身邊。她在培訓課上哭訴她的父親有多麼不理解她的苦心,訴說她和父親之間這麼多年來的風風雨雨,訴說她多麼希望他身體健康不要生病。整個訴說中,她所有的感受、喜樂都圍繞父親而來,她的生命好像隻為父親存在。她最痛苦的事情,是她害怕某一天父親離去,她希望父親能永遠陪伴在自己身旁。
父母庇護下的家溫暖安全,世界上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和此媲美。你累了、困了、受傷了、開心了,這個家都會在那裏守護你、支持你。不管你多麼不懂世事,多麼調皮沒有責任心,多麼讓其他人難以接受,這個家依然可以包容你,接受你的一切不完美。所以,很多女孩兒不願離開這裏。她們寧願一輩子躺在父母的懷抱,躺在這個她們認為的理想家園中。
梅就是這種女性的代表。
她陷在這種溫暖的家庭中太久太久,難以自拔。如果她真的希望某一天找到屬於自己的戀愛、婚姻生活,現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獨立。“這個獨立不是指你能不能賺錢生活,能不能自己找到工作,而是你能不能從內心真正獨立起來,”我看著梅對她說,“這個獨立,是要你從心理上擺脫對父母的依賴。”
這種獨立,是要讓我們知道,父母不能永遠為我們遮風擋雨。在未來的生活中,我們總會遇到坎坷和艱難、挫折和痛苦,總會有沒人理解、沒人支持的時候,特別是在戀愛、婚姻中,我們總會和對方有矛盾爭執,有很多不一致的觀點,麵對這些矛盾、問題,對方不可能像我們的父母一樣完全理解、支持我們,這些問題需要我們和對方相互忍讓妥協,相互包容體諒,一起處理,或者需要我們接受無法處理的局麵。
失去性別的“小強”女
小雨很優秀,這不是我一個人對她的評價。
北大畢業後留在北京,最初在一家外企做支持性工作,後來因為工作表現突出,被領導提拔到銷售部門做管理工作。這個崗位不是隻坐在辦公室裏麵就可以的,它需要小雨經常和客戶接觸、談判。
畢業時和男友兩地分居的戀情,終因時間的流逝和兩地的距離而尷尬終止。此後,小雨更是把一切精力投入到工作中。5年後,她憑自己的實力在北京買了房,也買了一輛自己喜歡的小車。
當坐在我的辦公室,和我談及這些年的過往時,她才發現,這5年,她每天的生活幾乎是兩點一線(公司、家),早上9點上班,晚上不知道幾點下班,周末經常加班,偶爾還飛到外地出差。即便有時間,也是自己宅在家裏,收拾房子、打掃衛生,或者看看電影、看看書。
偶爾一時興起,也就是邀約兩三好友逛街、喝咖啡。而大多數時候,這兩三好友還約不上,因為她們都結婚生子了。工作稍有清閑,小雨鼓起勇氣請了年假,也隻是自己獨自出去旅遊。即便參加驢友徒步旅遊,也像個男人一樣背著大包,拿著手杖,紮營、煮飯全不靠男人。
就這樣,32歲的她孤身一人,被朋友和同事戲謔地稱為“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