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夠。”宗月搖頭,認真地望著他:“你向王虎傳達我的話,摘星樓需要盡快發展。在雲城紮穩腳跟後,重心便向京都傾斜。”
“是。”玳瑁毫不意外。
這吩咐跟當初對明月閣的吩咐一模一樣,自家主子似乎對京都有不一樣的執念。
許是她同端王交好,日後總要嫁到京都的吧。
“另外,去歲那個....”宗月眼神眯了眯,過好久才想起那個名字:“原嶺南第一富商親子時羨。”
“他如今在哪?”
“回主子,他尚在溫泉山莊訓練。”玳瑁答道。
“訓練了好幾個月,也該停了。”宗月蹙眉:“你將他調到摘星樓,輔佐王虎。既是嶺南第一富商之子,家學淵博,想來於此道上定有天賦。”
“是。”
...
宗月回到宗府,迎麵便碰上了宗家主。
宗家主如今春風得意,想著自己打壓了宗月的私產,又能在不久之後大賺一筆,好好下二房的臉,十分高興。
任宗月得端王青睞又如何,任她是外麵明月閣背後的東家又如何,回到宗家,還不是要向自己屈膝,喊一聲父親?
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宗月瞧一眼便知他心裏在想什麼。
當下冷笑,也不與宗家主多生矛盾:“見過父親。”
“起來吧。”宗家主擺擺手:“你這是去哪了?”
“城主府龐小姐邀請我去逛街,女兒方才同她出去了。”宗月淡淡答道。
宗家主瞪大眼,宗月何時與城主的女兒有交情?
他思索一番,想到即便是城主出麵,明月閣也無法起死回生,這才放下心來。
他裝模作樣斥責道:“即便是跟城主府的小姐出去,下次也不許回府這麼晚。”
天色已經黑了。
雲夢國對女子苛責,如宗月這般經常天黑後才回府的閨閣女子十分少見。
宗月對他這裝模作樣的擺譜十分不耐煩:“父親的教誨我已知曉,我累了,便先回去了。”
宗家主立刻怒目而視,冷冷瞪向宗月,然後者絲毫不懼他的威勢,很快轉身離開。
宗家主怔在原地,拳頭幾次開合,宗月這也太不尊重他了!
宗月和宗家主都沒有發覺,兩人不遠處的灌木叢後,一道瘦弱的身影正靜靜注視著二人。
宗冉指甲嵌入手心肉裏,她近乎執拗且瘋狂地盯著宗月。
憑什麼,宗月此刻威風得意,就連父親都絲毫不懼。
她不過一個普通女子,有什麼後台!還不是隻有端王撐腰!
宗冉眸中閃過偏執情緒,是啊,不過一個端王,就能令好大喜功、看重名聲的父親,對宗月忍氣吞聲。
那,太子呢?皇後呢?天子呢?
權勢當真是個好東西,宗冉低眸。
而後四大家族與明月閣對抗一事愈演愈烈,幾乎全程都在觀望此事。
賭坊趁此機會大力宣傳,確保雲城十個人有九個人都在賭坊押注。
近幾天明月閣的夥計更是被逼的閉門不出,每天都有人去店裏詢問明月閣何時倒閉,他們等著收銀子。
事件已漸漸接近尾聲。
同太子的合作也十分順利,本就是利大於弊的事,宗月毫不猶豫。
利用仇人的力量為自己做事,誰又會拒絕呢?
玳瑁幾次三番催促宗月收網,明月閣實在是搖搖欲墜,快頂不住了。
宗月無動於衷,直到皇甫臨的紙條傳來。
她微笑,終於該收網了。
太子抵達雲城的前一天深夜,明月閣的夥計忙忙碌碌,趁著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悄悄將前段時間下架的布匹衣料重新擺上。
那些款式新穎的服裝,琳琅滿目的布匹,也在刻意的擺造下,發出淡淡又晶瑩的光澤。
等第二日清晨,太子抵達雲城,城主攜城中各大貴族相迎。
按照他們事先約定的那樣,太子未赴城主為他安排的接風宴,反而忽視所有人,徑直來到明月閣門前。
彼時明月閣正是早晨開業的時候,夥計開門撞見一堆人簇擁的太子,當即清醒了大半。
太子神色溫和,言談舉止從容有度,同他交流如沐春風。
當日,太子不僅與明月閣的夥計相談甚歡,還在明月閣買了許多布匹,更是將剛從明月閣買的衣服立即換上。
滿城嘩然。
此舉不但震驚了雲城所有的老牌家族,雲城其餘人聽聞此事時,也是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