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得意道:“朕覺得道家的‘逍遙’二字做皇長孫小名甚妙!”
連貴妃:“......陛下不如和阿舒商議一下。”
泰和帝:“這個......容朕再想想......”
阿舒最煩他重新道家了!
夜深了,清波樓內外燈火通明。
得知趙舒離開了,陳二姐這才進了產房,笑著問素梨:“阿舒用過宵夜了麼?”
素梨正側躺在床上觀察熟睡的趙睿,輕輕道:“他吃過了,我吃剩下的雞湯麵,他吃了。”
陳二姐心中感慨,走過去道:“阿舒可真是的,居然會累到在產房內睡著。”
素梨笑了:“他一直繃著,也著實累著了。”
陳二姐探身看了看睡熟的小嬰兒:“奶娘喂過了?”
素梨“嗯”了一聲,道:“娘,你瞧他睡得多熟!”
陳二姐觀察了一會兒,輕輕道:“得給皇長孫起個小名啊,素梨,叫三白怎麼樣?”
素梨瞅了她娘一眼,道:“娘,您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陳二姐笑了起來,道:“你別看小孩兒如今紅紅的不夠白,你長得白,阿舒也白,孩子將來一定是個小白孩兒,叫三白豈不是正好?”
見素梨嘟著嘴,她忙道:“娘和你開玩笑呢!”
素梨這才笑了,道:“小名我和阿舒一起商量著取。”
陳二姐又絮絮交代道:“大戶人家,一般讓親娘奶孩子,可是娘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你還是得自己奶一奶孩子,我聽你姥姥說的,鄉下孩子為何會比富貴人家的孩子潑皮?就是因為鄉下孩子吃了娘親的初乳。就說你吧,你身子比阿舒健壯,就是因為你吃了娘親的初乳......”
素梨聽了,深以為然,道:“娘,我知道了。”
不過為了保險,素梨還是命開顏去請了沈夫人過來,詢問沈夫人自己能不能哺乳。
沈夫人笑了,道:“王妃若是能親自哺乳,那可太好了!其實親娘哺乳是最好的,隻是一般的貴婦,哪裏會願意親自哺乳?”
過了兩日,孩子吃了素梨的母乳,果真越發白嫩起來。
趙舒也跟著素梨歇了兩日,這才緩了過來。
這日得了空,他不再偷懶,撥冗親自書寫喜帖,命小廝往各親戚親信好友處,分投送喜麵,報告喜訊。
京中權貴,原先沒得到喜帖,都不敢來賀喜,如今接到喜帖,紛紛帶了厚禮前往福王府賀喜,卻俱撲了個空——福王府管家阿保聲稱王爺身子不適,攜王妃皇長孫隱居養病,不能見客。
轉眼間到了洗三之日,從淩晨開始,禁軍就接管了皇莊防務,整座皇莊警備森嚴,京兆衙門出麵,從皇宮到皇莊一路靜街。
到了吉時,泰和帝的聖駕離開皇宮,前往皇莊。
隨同泰和帝一起前往皇莊的正是福王趙舒的生母連貴妃。
連貴妃終於見到了白白嫩嫩的皇長孫,歡喜得沒入腳處,抱著繈褓端詳了又端詳,當真是愛不釋手。
泰和帝和連貴妃肩並肩一起欣賞皇長孫,彼此終於找到了共同語言——都覺得皇長孫又聰明,又好看,又可愛,又健壯,總之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嬰兒。
整熱鬧了一日,到了傍晚時分,泰和帝和連貴妃該回宮了,連貴妃這才得了個機會問趙舒:“阿舒,都洗三了,皇長孫的小名起好沒有?”
趙舒一愣——這幾日忙亂,他和素梨提起兒子,都叫“寶寶”,忘記起小名這件事了!
泰和帝見狀忙道:“阿舒,既然你沒有空,朕的皇長孫的小名就由朕來取吧!”
趙舒當即道:“父皇,還是我慢慢取吧!”
泰和帝:“......”
他真心覺得“逍遙”做皇長孫的小名實在是太妙了,所謂“逍遙”,是一種極高深的境界,即使是修道之人,也得達到他這種真君境界才能領會一二,那是一種難以言傳的、悠遠舒長的意境,就似徜徉、漫步、翱翔、安適自得地優遊歲月,沒有任何束縛地自由自在地活動......
可惜阿舒這臭小子理解不了!
等皇長孫大一些,他可得用心培養皇長孫。
轉眼皇長孫都滿月了,趙舒還是沒有給他起小名,平常都是叫皇長孫“寶寶”。
三月是人間最美的時光。
在一片明媚春光之中,一個極普通的來自杭州的航船到達了京城,停泊在了運河碼頭。
一對相貌普通的行商夫婦提著一個藤箱,下了船,坐上馬車進城而去,在延慶坊附近一個僻靜的巷子內落了腳。
這日文皇後正在抄寫《女誡》,貼身女官莫秀珠走了進來,屏退侍候的人,輕輕道:“皇後娘娘,您要的人,已經到京城了。”
文皇後聞言,不覺歡從額角眉尖出,喜向腮邊笑臉生,一個月來頭一次真正笑了起來:“調動文氏死士,速速安排!”
莫秀珠答了聲“是”,恭謹退下,自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