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孤獨的少年
一片山坳中,炎炎烈日之下,一群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在虎虎生威地練習著拳術!
“氣要足、步要穩、肘要狠、拳要準!”
在少年們組成的方陣之前,一個身穿狼皮衣服的中年大漢,正在大聲地指點著,道:
“你們是守護部落的血衛!修為不足、戰力不強,不止你們要死,就連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妻兒,也都會死!”
“這套魔牛拳,最是錘煉筋骨,必須勤學苦練,容不得絲毫懈怠!”
中年大漢的目光從一個個少年身上掃過,那些少年的身上都已經是大汗淋漓,但是,此刻卻都在咬牙堅持。
能夠成為部落血衛,乃是最大的驕傲和榮譽!
中年大漢略感滿意,道:
“再練十遍!憑你們的基礎,想要讓魔牛拳初見成效,需要苦練一個月才行!”
說完之後,他轉身又看向了不遠處,一群正在圍觀的孩子,喝道:
“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滾!”
中年大漢身經百戰,極具威嚴,此聲一出,那些孩子大多一哄而散。
但,其中一個,卻依舊立在原地。
他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樣子,他的身體羸弱,瘦骨如柴,身上連一件獸皮衣服都穿不起,穿的是樹皮衣服。
他看著中年大漢,似乎用盡了很大的力量,才站在原地不動。
中年大漢走了過去,道:
“為什麼不走?”
少年指著那群正在練武的孩子,道:
“我……我想和他們一起學。”
中年大漢道:
“修煉?”
少年重重點頭,道:“嗯!”
中年大漢忽然把手,放在了少年的肩膀。
這一刻,一股靈力,忽然從大漢的手中,傳入少年的身體,少年頓時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的臉上全是虛汗,瘦弱的小臉也變得無比蒼白。
“你不行。”
中年大漢卻隻是淡淡地開口,道:
“你沒有靈骨,承受不起靈氣,靈氣入體,宛如針紮,用不了三天,你就會死。”
“回去吧,當一個普通人,並不比當血衛丟臉,為部落種穀物,和為部落死戰,是同等的榮耀。”
說完,中年大漢負手轉身,就要離開。
“普通的骨頭……不能修煉嗎?”
但,少年卻握緊了拳頭,看著中年大漢的背影,道:
“再試一次!”
“我一定,一定不會倒下!”
他的眼中,寫滿了堅定。
中年大漢轉頭,看著這個少年,道:
“你真的想試?”
少年用力點頭。
“識字麼?”
中年大漢發問。
少年道:
“認識……跟著阿公學過。”
中年大漢眼中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所謂的阿公,在部落之中隻有一位。
那是一位學者,受人尊敬,跟著他生活的……都是部落中的孤兒。
“這篇心法,可以導氣入體,你隨便試。”
他直接取出一張獸皮,遞給了少年,而後轉身離去,再也不看少年一眼。
他見過很多不甘心的人,但,沒有根骨,便隻能平凡!
那篇心法,在大荒之中,都不是秘密,是最基礎的引氣入體之法。
但,縱然最基礎,最簡單,普通人也根本不敢嚐試。
沒有根骨者,靈氣入體,是一種酷刑,會直接痛得昏死過去。
他不打算用嘴巴說服一個倔強的少年。
他喜歡用事實。
而少年拿著手中的獸皮,他眼睛中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毅。
……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中年大漢依舊訓練著這些未來的“血衛”!
他的進度,越來越趕。
“快快快!你們的進度太慢了,等血鴉部打過來,你們根本無一戰之力,需要更強!”
這些少年,已經被他訓得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期間,部落的首領曾前來巡視過一次,那一次,部落首領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一場戰爭似乎已經悄然到來。
但,能夠為部落而戰的血衛,卻已經有限!
“太弱了……實在不行,給他們服用斷骨草吧!”
另一個身穿皮甲的中年人留了下來,他背著一把碩大的戰刀,脖子上有一條蜈蚣般的刀疤,平靜地開口。
負責訓練血衛的中年大漢,卻是猛然看向他,道:
“斷骨草……可以淬煉他們的骨,讓他們從練血境,提升到淬骨境,但是,死亡率太高,縱然僥幸活下來,他們的未來也會被毀了!”
練血,淬骨,通脈,內火、天靈!
這是修煉的境界,縱然部落首領,也隻是通脈境的強者而已,而內火階段的高手,都是一方霸主!
天靈境界,在整個大荒中,都是王!
而這些未來的血衛,全都隻是練血境而已。
而淬骨境,才算是中堅戰力,這些少年上戰場……會死得非常快!
想要快速提升他們的實力,隻能用淬骨草,短時間淬煉骨骼。
但,副作用非常明顯,死亡率極高,而且,用淬骨草淬煉的骨,未來不再具備進化的潛力,一生都隻能止步於此了。
“如果他們不能上戰場……整個部落或許都沒有未來了。”
身著皮甲的中年人卻隻是歎息了一聲。
中年大漢沉默了。
沉默著。
忽然,他感知到了什麼,忽然轉頭。
在夕陽之下,他看到了一個少年,那少年身體羸弱,但是一步步走來,身形卻很穩,他的身影被夕陽拉的很長很長。
“你還不死心……”
中年大漢開口,但,他話音還沒有說完,已經覺察到了什麼,震驚地道:
“淬骨境?!”
他看著這個少年,瞳孔都是一縮!
一個月前,這個少年連練血都不是,一個月後,就成為了淬骨級強者?
這怎麼可能……
天方夜譚!
“淬骨……?”
少年有些迷茫,但,迷茫的神色一閃而過,他咬咬牙,看向中年大漢,道:
“請您再試一次!”
他挺直身體,道: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跌倒!”
中年大漢走到他身前,伸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但,少年卻遲遲沒有感覺到那種劇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