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鍾聲(1 / 3)

夜空中廖星數點,隱晦的暗雲阻擋了月光的清輝,山中大大小小的屋舍,早已熄了燈,與這夜色融為了一體。巴山,是陽帝國巴陵郡的第三高峰,也是最大的群山山係,與多座大山相連。巴山秋水,佳人何夕?古往今來,有無數詩人曾寫詩讚譽這裏的群山峻嶺,翠青鬆柏。

本是幽靜的深夜,山頂卻突然傳來了急促又悠長的鍾聲,打破了巴山的沉寂,驚動了山中各處住所。原本清幽寧靜的山道,此刻也充斥著慌亂的腳步聲。所有人飛快地穿上單衣,打著火把,朝著山頂的鍾聲彙合。

山頂的劍廬外,所有的巴山劍派弟子相繼趕來,他們帶著驚詫的目光,相互交換眼色,將劍廬門前的半塊石碑圍得水泄不通。那本是一塊斑駁的長滿青苔的白岩,上麵用朱紅雕刻“劍廬”二字。

但如今這塊石碑,帶有‘劍’字的半塊白岩石倒在三米處,石碑上的斷口顯然是新創的,是被某種利器攔腰斬斷。

究竟是什麼樣的劍,能一劍斬斷這石碑?這是在場的巴山劍派弟子心中共同的疑問。

這塊石碑和它象征的身後的劍廬同日完工,均有兩百多年的曆史。劍廬不大,僅僅是一間鐵杉木建成的木屋,屋簷上,是烏青斑駁的黑瓦,既書寫著歲月的滄桑,又由內帶外地散發著古老莊重的威嚴。

這裏是巴山劍派的聖地,也是禁地。巴山劍派弟子非得掌門之命不得進入。

劍廬內,幾位身穿褐色長衫的老者神色恍惚地僵在廳內,他們默默地看著地上那具緊緊握著手中長劍的怒目圓睜的屍體。那是一名有著同意裝束的老者,腰間係著的一條淡黃色的腰帶象征著他的身份——負責看守劍廬的內門大長老,巴山劍派的第一高手,葛長青。

死一般的寂靜從狹小的劍廬正廳向外散布,隱隱能聽到遠處山林間貓頭鷹的叫聲。

巴山劍派掌門,葛長纓,雙手負在身後,望著已經癱倒的供桌,有氣無力地開口道。

“老四,你說些什麼吧?”

“掌門何意?”一個低沉的聲音回複道,是被有巴山劍派“智囊”之稱的四長老,葛長禮。

“眾長老中屬你最具智慧,可看出些端倪?”

葛長禮苦笑,“大長老的麵色,雖五竅有血,但並無中毒痕跡,全身共有四處劍傷,均是正麵所受,最終的致命傷,卻是被一劍穿喉,用劍之人劍術之高,世間罕見。”

“別說這些沒用的!”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了他,“俺就想知道,是什麼人活膩歪了?敢在咱巴山的太歲上動土!”

“老三!別插話,老四你繼續。”

“首先是門外被斬斷的石碑,石碑斷痕沒有血跡,以及這從屋內被劍搗毀的木門,想必是凶手先在外麵斬斷石碑,驚動了屋內的大長老,大長老知道來者不善,搶先破門而出,卻被擋了回來。”

“何以見得?”

“屋外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屋內的供桌卻被壓壞,供桌上的蠟油傾倒在了大長老的衣背上。凶手不是暗殺,是明目張膽甚至是毫不費力地地取了大長老的性命。”

四長老葛長禮的話讓在場所有的長老盡皆駭然,對他們來說,葛長青,是他們誰也無法超越的高峰。他不僅是巴山劍派內門的大長老,還是巴山當今掌門葛長纓的大哥。當年葛長青癡心於武學,便將巴山上下大小事務一並交給葛長纓處理,也放棄了掌門之位。但就是這麼一個享譽整個巴山的人物,竟被人輕易地奪走了性命。

葛長禮環顧四周垂頭喪氣的長老們低聲歎氣道:“再者,劍廬珍藏的劍譜古劍沒有丟失,凶手隻為殺人。但是,大長老在此閉關,奉命鎮守劍廬,已有五年,這五年來,他從未下山,在江湖上,未聞樹敵。”

“那凶手為什麼要殺他?”

葛長禮搖搖頭,“凶手是借此告訴我們,今夜,要覆滅我巴山劍派。”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瞠目結舌,良久才平緩過來。

三長老葛長鎮怒火中燒,衝上前,一對豹眼死死地盯著空洞無神的葛長禮,“怎麼可能?是誰?是誰?”

“我來的時候詢問了門外的眾弟子,是何人敲的警鍾,卻無人應答。我又問是誰第一個到的,是三哥你的孫子,葛林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