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見寧林策持劍攔在前麵,不僅放棄了抵抗,而且抱頭下蹲,拱起了高高的駝背,一副滑稽的樣子像極了一隻縮頭烏龜。
“道長這是幹什麼?”寧林策又好氣又好笑地問道。
“要你管?”這老道低聲咒罵了一句:“算老子倒黴!”
陸傾安在遠處望著,笑著對寧林策喊道:“聽聞龜壽觀有一種‘龜殼神功’,隻需縮身護住頭部,將真氣聚集於背上,便能將後背當作一個盾牌。寧兄可要當心他撞你。”
那老道施展的正是龜壽觀引以為豪的‘龜殼神功’,此時他內力已憋足,正準備腳下發力向寧林策撞去卻被陸傾安一語道破,不禁尷尬萬分。
寧林策舉起手中長劍,對準這駝背老道的後背哈哈笑道:“有意思,我倒是很好奇,是你的烏龜殼硬,還是我的‘修竹劍’硬。”
“銘劍·修竹?”陸傾安聽聞寧林策的劍名,好奇地向寧林策手上望去,隻見寧林策的那柄劍的劍柄通體竹黃色、且尤為細長,劍刃也不像其他劍那樣錚亮閃光,而是灰蒙蒙的,不細心看還真像一柄練習用的竹劍。
“這便是劍譜排行第十六位的‘修竹’?”
“正是。”江陵煜替寧林策向陸傾安回答道:“寧兄也是劍中一代翹楚。”
“喂,老家夥!你再不起來,我可真刺了昂。”寧林策舉劍卻遲遲未落下,反而是朝這老道戲謔道:“我的修竹可是能刺穿磐石的,你到底起不起來?”
“起!囉裏囉嗦,煩死了!”這老道猛地一抬頭,兩眼怒視著寧林策,憤憤地起身,並由寧林策押著來到了江陵煜麵前。
這時,祝焚等人也押著三名彪形大漢和一白麵書生走了過來,其中一名大漢竟是先前在洞口前向江陵煜叫囂的頭陀。
“柏楓,你受傷了?”江陵煜見楊柏楓一隻手按著肩膀,臉色異常難看,不禁關心地問道。
“謝公子關心,一點兒小傷而已,不礙事的。”楊柏楓擠出笑,向江陵煜微微躬身。
楊柏楓有著不俗的輕功造詣,算是金雁派的好手,可在這狹長的墓道中與人交手,卻是極為不利。
頭陀等人皆帶著兵刃,董雄是赤手空拳,楊柏楓便衝到了前麵,卻因地形所限,輕功身法得不到施展,配合使用的劍術也發揮不出平時的功力。才幾個回合,楊柏楓便左肩受傷、流血不止。幸虧祝焚及時趕到,施展‘熾炎功’將敵人製服。
“瑩兒,給柏楓療傷。”江陵煜淡淡地說道。
“是,公子。”蘇冉瑩欠了欠身,朝江陵煜嫵媚地一笑,便帶著楊柏楓去一旁療傷。
江陵煜冷冷地注視著這灰頭土臉被擒獲的頭陀,以及始終低著頭的龜壽觀駝背老道,“說吧,不用我逼你們開口吧?”
老道趕緊低下了頭,像是跟他無關似的。那頭陀卻抬起頭來,直視江陵煜充滿威嚴的眼神大聲喝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給爺兒來個痛快的!”
“你認識我?”江陵煜冷冷地問道。
頭陀將臉扭向一邊,“不認識。”
“一個正麵吸引,一個背後偷襲,可是衝我來的?”
頭陀伸手指了指老道說道:“背後偷襲,是他的主意!”
駝背老道驚得身體一哆嗦,“怎麼能賴我?那依你的法子正麵杠,你倒是看看你是個什麼結果?”
“你偷襲又有什麼用?不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你懂個屁!”駝背老道的臉憋得通紅,大聲叫道:“老子差點就成了,老子的‘龜息大法’世間罕有,根本沒人發現我。”
“臭老道,你一張嘴就隻會吹牛!”
“禿驢!是誰說自己的鬼頭刀無人能比,定能斬盡這幫小兔崽子的?結果人家隻去了三個人,就把你們這一窩廢物給抓回來了。”
“臭老道你找死!”那頭陀大怒,當時便要撕扯過來,卻苦於兩條胳膊皆被江陵煜的護衛緊緊按住,動彈不得。
江陵煜與寧林策麵麵相覷,不禁無奈地一笑。
陸傾安望著這彪悍頭陀突然說道:“你可是師出赤霞派?”
這頭陀大驚失色,“你……你怎知我曾在赤霞派呆過?”
陸傾安眨了眨眼,微笑道:“猜的。”
這頭陀一顆心砰砰直跳,他十年前因誤殺門派長老不得以叛逃赤霞山最終逃到了一座偏僻陳舊、香火不盛的寺廟中。他逼得寺廟主持給他剃度,改換頭陀打扮、從此改名換姓,處處提防,不料今日被一青年莫名其妙地看破了身份。
“你們呢?”江陵煜望著其餘幾人,冷冷地問道:“你們又是哪門哪派的?”
剩下的兩名大漢齊刷刷地望向了頭陀,結結巴巴地說道:“無門無派。”
“他們是我的幫手,原本想著一同來這巫峽山發財的。”頭陀慢慢說道。
“你這樣的還有幫手?”寧林策冷笑著,又看向了最後一人,那個白麵書生,“這位公子也是來巫峽山發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