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濡霖都是在似笑非笑地望著陸傾安,終於使陸傾安極不自在地開口道:“霖兒,你到底在笑什麼?”
“我笑你這麼儒雅的人,竟也有生氣的時候。”柳濡霖笑道。
陸傾安一怔,微笑道:“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執意要離開他們?”
陸傾安笑了笑,“你以為那個寧林策為什麼要喋喋不休?”
“我知道啊,他是要誠心趕我們走。”柳濡霖笑著說道:“但是那個二皇子卻對你極為不舍呢。”
“哪來的什麼不舍?”陸傾安笑道:“難道你沒聽說過有句話叫‘自古無情帝王家’嗎?”
“你是怎麼猜到那江陵煜是皇子的?”
“能和南宮、歐陽,寧氏、祝氏這四大世家為伍,並擁有一堆武功不凡的護衛的,陽帝國內,還真是少有。”
“可也許他也是某個大世家公子呢?”
“你別忘了,除了南宮博帶了兩人作涼州之行的向導外,其餘幾大世家的少爺小姐們,可連一個隨從都沒有。”
柳濡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寧林策為什麼寧肯得罪皇子,也要趕我們走?”
“這可能就與他們此行的目的有關了。”陸傾安一笑,“我有種預感,我們距離他們的目的地很近了,以至於寧林策不得不想盡辦法也要挑起事端。”
柳濡霖望了望四周,四周還是陳舊斑駁的石壁,無奈地說道:“可我們並不識路啊!”
陸傾安神秘地一笑,“如果我說我認識路呢?”
柳濡霖一愣,隨即笑道:“小安子,你就吹吧。”
談話間,幾人又來到了岔路口,這次的岔路足足有六條之多,分別向這前麵不同方向蔓延。
陸傾安不僅笑道:“這設計墓道的匠人可真是個天才,你們瞧瞧,完全就是個迷宮嘛。”
“不慌,你認識路。”柳濡霖笑著挖苦道。
陸傾安竟向李仙崖問道:“二弟,你覺得我們該走哪邊?”
李仙崖仔細觀察了一番,最後輕聲道:“都行。”
陸傾安哈哈大笑,“說得對。”
柳濡霖翻了個白眼,“哪裏對了?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走嘛?”
陸傾安指了指左邊第二條墓道說道:“走這邊。”
“為何?”
“因為我們無論走那條路,最後的目的地隻有一個,區別隻有捷徑和彎路罷了。”
李仙崖好奇道:“大哥此話何意?”
陸傾安伸出手掌,露出了一個銅板大小的司南針,“我們自進入這墓室,便一直往東南方向行走,雖然並沒有一條直道,但大體方向一直是往東南。”
“原來你還帶著這玩意。”
陸傾安微微一笑,“正是,有了它,比地圖管用多了。”
幾人又在曲折的墓道中轉了很久,每次陸傾安都是領著眾人朝著東南方向前進。
突然陸傾安停下了腳步,和李仙崖對視一眼,兩人相繼點點頭。
“怎麼了?”柳濡霖隱隱感覺不對勁,小聲問道。
“有血腥味。我先去看看。”陸傾安從容地回複道。
跟在後麵縮著脖子的枯木突然開口道:“陸大俠,我們還是一起吧,彼此也有個照應。”
頭陀冷眼說道:“臭老道,白活了這麼久,怎的如此膽小?”
“禿驢!要你管?”枯木憋紅了臉,朝頭陀大喝道。
柳濡霖噘著嘴說道:“你們兩個夠了。”
此言一出,枯木和頭陀二人頓時老實下來,笑嘻嘻地向柳濡霖輕聲道:“是是是。”
“走吧。”陸傾安舉著火把,走在前麵,幾人沒走多久,前方那股愈來愈明顯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火光照耀下,三具身穿道袍的屍體倒在墓道中間,梁震看著道袍上的北鬥七星瞪大了雙眼。
“怎麼會是他們?”梁震驚聲道。
陸傾安神色凝重地注視著七星觀道士的屍身,三人的胸口上全是劍傷,被鮮血染紅的道袍在這墓道中顯得格外淒涼。其中一位老者的麵容被無數道劍痕劃過,已看不清麵容,但隱約中還是能看出正是七星觀的虛奕道長。
梁震擋在柳濡霖身前,想著這樣血腥的場麵還是不要讓她一個小姑娘看到的好,可轉念一想,柳濡霖來自巫雨垌,又是聖女,想必早已看厭了屍體。
果然柳濡霖一臉平靜,一雙秋水空洞地注視著。
“少一人。”李仙崖淡淡地說道。
陸傾安點點頭,仔細打量了屍體的麵容,“少了那位年輕的淩缺道長。”
“大哥可看出些端倪?”
陸傾安搖搖頭,“恐怕這樣的屍體,在這巫峽山中,不止這幾具吧。”
“再往前麵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