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崩塌(1 / 2)

“血有沒有那麼冷又有什麼關係呢?”祝焚冷冷地說道:“冷血的人,不冷血的人,一刀捅進去,照樣會紅刀子出來。”

陸傾安笑笑,不在言語。而祝焚則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時不時地打著火把仔細觀察著地宮的石磚。

陸傾安好奇地問道:“祝兄在找什麼?”

祝焚沒有搭理他,反而是蹲下身來,細細聆聽著。陸傾安不敢打擾他,便走開了。

“大哥,那石棺有什麼古怪嗎?”李仙崖走了過來。

陸傾安無奈地搖搖頭,將祝焚告知於他。李仙崖默默地聽著,低頭看著龍吟的黑色劍鞘。

陸傾安坦然一笑,將手放在李仙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不管發生什麼,我們總會化險為夷,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今後亦如此。”

李仙崖抬起頭來,卻看向了不遠處的柳濡霖。

“大哥,琅琊劍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陸傾安被李仙崖突如其來的疑問給整懵了,他想了想開口道:“以‘武’來論,是一個練劍鍛體的門派,以‘文’來說,是博學求知的學府,以‘政’來說,是象征著陽帝國昔日昌盛的祠堂。”

“總之就是江湖上那種聲譽大、勢力深的名門正派吧?”

陸傾安笑著點了點頭,“或者說是培養一群所謂的‘劍中君子’的書院。”

李仙崖歎了口氣說道:“總之不是巫雨垌和鬼穀派這種不敢行走在陽光之下的門派所能媲美的吧。”

陸傾安一驚,這才明白原來李仙崖竟是對自己的出身開始耿耿於懷,想到當日在猛虎堂墓穴中梁震因宗族慘死而對巫雨垌這類宗門恨之入骨的神情,李仙崖雖然麵子上沒有說什麼,其實心裏一直將這個當作一個坎。

盡管他已經被逐出鬼穀派,可對於一個自小生活在鬼穀又懂得感恩的懵懂少年來說,十多年的情分不是那麼容易忘卻的。盡管李仙崖改稱‘胡邪’,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曾是奉師命下山一夜屠滅巴山劍派的冷血劍客。

“二弟,你是不是想家了?”陸傾安沉重地問道。

“家?”

“之前你在墓道中暈倒後,口中一直在念叨著師父、師姐,我知道,離開鬼穀派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想那裏了對吧?”

李仙崖沒有答話,陸傾安則是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你還在害怕,你害怕你的宗門是一個草菅人命的‘魔教’,對嗎?”

李仙崖苦笑道:“大哥你覺得呢?”

陸傾安正色說道:“我不知道尊師為什麼執意要滅那五派,我也不知道鬼穀派的宗旨是什麼,但我隻知道你是我的二弟,是我陸傾安看中的兄弟。”

“你會一直把我視作‘兄弟’嗎?”李仙崖仰起頭,與陸傾安四目相對。

“我會的。”陸傾安堅定地回答道。

“如果有一天,命運使然,我們必定要以死相博呢?”

陸傾安一驚,苦笑道:“到時我恐怕握不動劍。”

李仙崖苦笑著搖了搖頭。

“喂!你這臭小子在幹什麼?”遠處,一個大漢朝一個蹲在地上握著長刀的錦衣青年大聲喝道。

眾人連忙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個青年身上,隻見那青年將刀刃用力地插進了石磚的磚縫之中,突然將刀拔出,放在鼻子前細細聞著,突然,他瞪大了雙眼。

那青年正是祝焚,陸傾安和李仙崖很快走到他麵前,也在他身前蹲下,見祝焚兩眼死死盯著刀刃上一層汙濁的油。

“這是什麼?”

祝焚緩緩說道:“一種采用獨特手法煉製的火油。”

“什麼?”陸傾安蹭地一下站起身來,向周圍的地磚望去,“你是說有人將火油倒在地磚的磚縫中做引線?”

“不是倒進去的,不過卻是引線無疑。”祝焚望著高台慢慢說道:“這個地宮的來曆不簡單。”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陸傾安一邊說著,一邊在人群中尋找慧真大師。

“不要輕舉妄動,有人在暗處觀察,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他們便會點燃火油,到時候就算我們不會被炸死,也會埋葬於崩塌的地宮之下。”

“祝兄,為何你也與皇子殿下分開了?”

祝焚一愣,開口道:“人多眼雜,分開行動最為合適。”

祝焚話音未落,突然眼中一縷恐懼閃過,陸傾安也是心中一驚,但很快他也聞到了那刺鼻的硝石燃燒的味道。

“不好!快撤!”陸傾安連忙運氣大呼,他內力充沛,整個地宮都環繞著他的聲音。

可為時已晚,地宮大門附近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爆裂聲,衝天的火焰頃刻間便將站在那裏的武林中人吞沒,地宮上方的滾石不斷抖落下來,眨眼間就將大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