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霓閉上眼睛沉思著,又睜開眼睛,“我……我記得我老公叫阿木,他很年輕,很帥氣,對我很好,可是他的樣子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模糊?”
朱木淚如泉湧。傅傑嚴厲地瞪了他一眼,悄悄地說:“她需要刺激她的記憶!”然後換上笑臉問蘇霓,“你還記得呂笙南嗎?”
“呂笙南……”蘇霓茫然地搖搖頭,“他是誰?”
眾人麵麵相覷。傅傑又問:“那麼……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昏迷的嗎?”
蘇霓搖了搖頭,好奇地望著他們,忽然,她的眼睛一亮,看見了寧可,艱難的抬起手指著他:“你……你是阿木……”
寧可呆了。朱木默默地望著寧可,突然發覺他真的和很多年前的自己有些相似,都是高高的鼻梁,明亮的眼睛,臉型也相似,更重要的,是那種爆炸般的青春氣息,也是自己曾經所擁有的。朱木微笑著望著蘇霓:“阿霓,我把阿木給你找來了。你看看他,他一直陪在你身邊。”說完招手把傻呆呆的寧可叫了過來,“阿霓,你看,他是你的阿木吧?嗬嗬,你看他木木的,像個木頭,所以大家都叫他阿木。你也叫他阿木嗎?”
蘇霓深深地望著這個木木的“阿木”,那眼睛裏,是一種愛戀,一種依賴,一種信任,一種熟悉。她伸出了手,寧可呆呆的,朱木微笑著,任眼淚磅礴而出,伸出戴著手銬的雙手,抓住寧可的手,慢慢放到蘇霓手心裏。蘇霓的手上,朱木送給她的結婚鑽戒在夕陽下閃爍著熠熠的光芒……
朱木慢慢鬆開了手,手銬垂了下來。兩個人執手相握,彼此注視著。
“走吧!”朱木站了起來,微笑著說。
傅傑戴上帽子,默默地帶著朱木走向門外。忽然,蘇霓問:“阿木,那個老人又是誰呢?”
朱木回過頭來,淡淡的笑著:“我是……神父,教堂裏的神父。”
然後他走出了門外。
一個陽光和煦的日子,一隊警察押著一個戴手銬的蒼老的男子登上了鳳凰台。鳳凰台上,風景依舊,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又似乎什麼都變了。一個威武的警察領著那個蒼老的男子走遍了鳳凰台的各個角落,把一樁樁的物證指給他看:“朱木,你看,這就是你當年挖地下泉水的地方,我們又挖了出來,這裏的地勢真是很奇特,泉水湧滿了小坑,就是不往地麵上冒。”
“不,我沒有殺她!沒有殺她!”朱木目光迷茫,喃喃地說,“傅傑警官,你為什麼非要說我謀殺阿霓呢?為什麼當初的場景我一絲一毫也想不起來呢?”
傅傑憐憫地看著他,拿出一隻眉筆讓他看:“當初我所奇怪的是,蘇霓墜崖後,坤包裏所有的東西都散落在懸崖邊的灌木叢裏,為什麼這根眉筆會掉在遠離懸崖的這座岩石旁呢?你能否回答我?”
“眉筆?”朱木茫然注視著這根眉筆。
“是的,這根眉筆曾經長久地困擾著我。直到後來,我幾乎把鳳凰台勘察遍了,才想明白了怎麼回事。”傅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因為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樣,你用石頭砸昏她之後並沒有直接把她扔下了懸崖,而是把她抱過來藏在了這座岩石的石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