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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08

鄭淵博吃完早飯,立即給夏之濱打電話。

夏之濱接到鄭淵博的電話,放下手頭的工作,把車開到鄭老師家。夏之濱人未進門聲先到,鄭淵博聞聲走到門口,夏之濱上前抱住了他的雙肩:“你這個家夥,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把我們大家都忘到耳朵背後了。”

“怎麼可能?我做夢都想回來看大家。可是這太平洋也太大了,要想全無後顧之憂地隨便一個動作飛回家可真不容易。”鄭淵博拍了拍夏之濱魁梧的身板笑嗬嗬地說。

“怎麼樣?我看美國的牛排和黃油麵包也沒把你喂胖,還是瘦得跟麻稈兒一樣。”夏之濱放開他的胳膊,仔細打量一番笑嘻嘻地說。

“我才不吃那些玩意兒!不管走到哪裏,我這肚子還姓中國,裏麵填的還是地道的中國飯。”鄭淵博自豪地拍著幹癟的肚子說。

“倒是你,之濱啊,是不是該叫你一聲款哥了?改革開放的東風把你吹醒了也給吹鼓了。怎麼樣?混得很不錯吧。一看你這派頭,絕對是個老板的勢。肚子鼓起來,白胖胖的臉上閃的都是金子的光芒。哥們兒,我真是好生羨慕啊!”鄭淵博用手摸摸夏之濱鼓得高高的肚子,笑嗬嗬地說。

“好我的洋博士呢,別取笑我了。你都到國外吃螃蟹去了,我們在國內喝點蟹湯你也眼饞。快說說,你回來待多久,都想見誰?我立馬打電話給你約請。”夏之濱說話間從手包裏拿出一包“紅塔山”抽出一根煙遞給鄭淵博。

“我不吸煙。”鄭淵博用手推了推說。

“來根吧。嚐嚐。一根煙上不了癮的。”夏之濱硬把煙塞進他嘴裏。

“你這家夥,非逼我犯錯誤,幸虧是紙煙。”鄭淵博眯著眼剛抽了一口,嗆得直咳嗽。

“廢話。要是大煙,我能讓你抽嗎?”夏之濱白了他一眼,故作生氣地說。

“大家都挺好的吧。海莎是名主持,你是大律師,王慶怎麼樣?改革開放,他腦子靈光,應該受益匪淺吧。”鄭淵博一連串問了一堆問題。

夏之濱抽了口煙眯著眼笑著說:“你咋不關心關心你的幹妹子過得好不好?”

“我問了你能說得清嗎?別以為自己是諸葛亮洞悉他人之心。”鄭淵博狠狠地抽了口煙皺起眉說。

“諸葛亮嘛,我不敢自封,但對她的心思,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別忘了,她跟我老婆是閨中密友。一段好姻緣哪,硬是斷送在彼此的誤會上。這就是命啊,哥們兒,不信不行!”夏之濱吐了口煙圈若有所思地說。

“是嗎?如果我愣是不信呢?”鄭淵博抬起頭,看著他的臉認真地說。

“你?哈哈。算了吧。早幹嗎去了?晚了!等同學聚會時,咱倆在酒店住上一宿,讓你聽聽真經,保準讓你捶胸頓足把腸子悔青。”夏之濱彈了彈煙灰,眯著眼神秘地瞅著鄭淵博。

“好啊!有些事兒在我心裏窩黴了。如果你是一束陽光,我就把它掏出來曬一曬。你現在就打電話,我來做東,把能聯係上的同學都吆喝來。”鄭淵博掐滅手裏的煙頭,站起身興奮地說。

一天的時間悠然而過,鄭淵博真希望時鍾一步跨到聚會那天。

師章瑤偶爾在校園的餐廳或者操場上看到鄭淵博的身影。她不敢走近他,更不敢主動和他說話。鄭淵博的歸來,讓她回家的時間正常化了。

陽陽吃晚飯時總愛舅舅長舅舅短地問個沒完沒了,師章瑤卻像做了賊似的胡亂支吾幾句,趕緊把話題岔開。

朱海莎在電話裏笑得咯咯地拿師章瑤和鄭淵博逗樂。師章瑤生氣地掛斷電話,眼淚呼啦一下撲出眼眶。

周日一大早,師章瑤九點準時來到新都酒店。

“咚咚。”師章瑤敲響306房門,心跳得比敲門聲還要大。

“瑤瑤,進來吧。”鄭淵博心髒翻倍跳動,手也有些發顫,他在心裏罵自己真沒出息。

“你一個人,之濱呢?”師章瑤聲音淡淡的柔柔的,這聲音把鄭淵博一下子帶回從前。

“哦,他去張羅同學聚餐的事了。”鄭淵博跟在師章瑤身後,順口說道。

師章瑤直奔窗戶前的圈椅,不等鄭淵博讓座,自己先坐了下來。

“你喝點什麼?茶還是白開水?”

“什麼都行。”師章瑤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

鄭淵博轉身給她遞上一杯白開水,坐在她對麵的圈椅上。

鄭淵博想好的話此時卻被堵在了嗓子眼,半天倒不出來一個字兒。他偷偷瞄了一眼師章瑤:她低眉順目,一言不發。

鄭淵博幹咳了兩聲,決定先行開口。

“瑤瑤,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我心裏一直放不下你。”鄭淵博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師章瑤抿了口水保持沉默。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當年為什麼總是躲著我不肯見我?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你一個字兒也不給我回。還記得你當年在操場上說的那些話嗎?你說我是因為自己考上大學了,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高人一等了,也敢在你跟前說那些放肆的話了。你的這番話對我的刺激真的很大。我開始猶豫,害怕你瞧不上我,更害怕自己的冒失糾纏讓你產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