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人離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再發癢。
《青羅易傳》上說,丹田動,則仙道開。
在小竹林的時候,少年一直想問秀姨,他腹上發癢,是否就是《青羅易傳》提到的‘丹田動’,但他又想起了秀姨之前說過的話,秀姨說,在少年把《青羅易傳》和《五行仙法本意》兩本秘籍通讀之前,萬事休提。
但少年人的性子總是充滿好奇,他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按照《青羅易傳》上講述的入定式,盤腿坐好,腰肢自然放鬆,雙目微閉,並將兩手搭在腿上,掐出入定法決,神思逐漸空明。
有一瞬間,少年耳朵裏有輕微的嗡鳴聲,然後,萬籟俱寂,好像與外麵的世界隔絕,再睜開眼時,眼前光影變換,少年已經來到一座山洞內。
四處打量了一下,山洞內起碼數十丈方圓,中間還有一汪清泉,四周有數條溪流緩慢彙入泉中,少年走了過去,看到泉水極為清澈,還有不少亮閃閃的銀白光點升騰而起,他抬頭往上看去,頭頂上正有個氣旋,緩緩旋轉。
少年突然有個想法,頭頂這個氣旋可能跟他練的拳法量天手有關,因為綠櫻說過,以武入道修的是全身骨骼筋肉裏的內勁,最終,內勁彙聚丹田,化為一口內氣,也就是武人的第一境,內氣境。
至於眼前的這汪泉水,《青羅易傳》上說,天地靈氣受到術法口訣的引動,同樣彙聚在丹田之中,若將心神沉入丹田,就可以看到靈氣慢慢凝聚為一汪清泉,隨著修為越高,這泉水越勝。
正愣神間,少年看到泉水底下還有一顆銀光小球,儼如活物,左右翻騰,看的出來,泉水中的銀白光點,應該都是來自小球之上。
“這小球是什麼東西?《青羅易傳》上好像並未提到過!”
少年暗歎一聲,蹲下身子,想抓住小球看個究竟,但小球左躲右閃,於是,少年卷起衣袖,想要下水,但一隻腳剛踏進去,就看到泉水中間翻起無數水泡,像是沸水蒸騰,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腳,就看到泉底衝出一道巨大水柱,直接將少年撞翻在地。
少年連忙爬起,但身上已經濕透,泉水中間,依舊噗噗的往外冒水,轉眼,整個山洞裏的水已經淹沒了少年腳背。
“是不是你搞的鬼?”少年指著懸在水麵上的小球叫道。
小球自然不會回話,但卻好像可以察覺到少年的怒氣,連忙又躲到水裏,來回遊弋。
少年緊追不舍,因為四周都是水,他本就有些不安,而且他看的出來,山洞裏的水位還在上漲,這一會的功夫已經沒及小腿,此時,少年再想追上小球,已經有些吃力,最終,眼睜睜的看著水位淹到胸口。
少年心煩意亂,隻能暫時先撇下小球,尋找出口,正在這時,他隱約聽到左邊的石壁上傳來水流聲響,少年趕緊遊了過去,見石壁上正有個碗口大的小洞,泉水就是從此處流出,仔細端詳,洞口四周還有無數細密的裂紋,但此時,泉水已經觸及下巴。
少年先是浮到水麵上,深吸一口氣,然後潛到小洞旁邊,一拳砸了下去,但洞口完好無損。
少年不信邪,攥著拳頭,連砸四五下,不光手上生疼,小洞依舊是碗口大小,未增大一分。
突然間,少年想起了那塊玉禮子,連忙伸手摸索,不多時,他將玉禮子握在手中,再次一拳打在洞口邊緣。
緊接著,有陣陣沉悶的碎裂聲傳來,洞口邊緣的裂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出去,不過數息時間,整塊石壁轟然破碎,一時間,被困在石洞內的巨量泉水順著缺口洶湧而出,少年首當其衝,瞬間被衝了出去,在水中翻轉不停。
少年感覺呼吸一滯,嗆了好幾口水下去,好不容易睜開眼,卻看到自己被大水裹挾著,一路朝前,速度極快,巧的是,前方所過之地,正好是一條寬闊的河道,呼吸之間,已經衝出百丈距離。
“這河道……莫非是經脈?”
河道並不平坦,常常有砂土碎石攔路,少年痛呼一聲,有個石塊正中其腦袋,但身處水中,無處著力,絲毫停不下來,而那枚銀光小球,就在不遠處的水裏上下騰挪,好像在幸災樂禍,少年心中懊惱,但小球在水中比魚兒還靈活,剛才在石洞裏就無法抓住,現在巨大的水流下,更加難以靠近。
水流湍急,少年無奈,隻能抱著腦袋,隨波逐流,眼看大水將沿途的土堆石碓全部衝散,但奇怪的是,水裏依舊清澈見底,不見絲毫渾濁,而且隱隱帶光,少年有種錯覺,那枚銀光小球好像比方才小了一圈。
不知過了多久,水流慢慢緩了下來,少年整個人浮在水麵上,盯著天空發呆,但天上既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隻有一個個亮白光點,璀璨如星,他順著水流的方向,朝前望去,依稀能看到一座巍峨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