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邊上,有個閣樓的窗子被人推開,漏出兩人的身影,兩人一前一後看向窗外,下麵季人離等四人正慢慢消失在街尾。
兩人中,前麵一個男子身穿玄青色織錦長衫,一頭飄逸的長發,配上涼人特有的健碩體格,英姿勃勃,後麵的漢子穿著褐色袍子,身形更加魁梧一些。
“大世子,還不死心?這麼多年來,人家禮宗門人還是跟三世子更親近一些!你想將他們收為己用,不容易啊!”後麵之人說道。
原來,男子正是涼州如今的大世子,李安。
李安開口道:“這天下從來都沒有什麼容易的事,如果有,隻能說明你的實力和時機都剛剛好!”
話畢,李安回頭說道:“對了,臧圖,聽說你們說書亭現在也過的很辛苦,既有皇帝鄭昱的勢力,又有法宗的勢力,還有一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臧圖,正是說書亭之人,說書亭之中原本是亭主威勢最大,但如今亭主早已空缺多年,隻剩四個副亭主,且各有想法,可以說整個說書亭內一派烏煙瘴氣,但即便如此,其中依舊數法宗的勢力最為強勢,也最是強大。
臧圖在裏麵,隻是個巡執身份,巡執上麵有巡守,巡守上麵才是副亭主,所以,巡執也隻能算是個小角色。
但如今說書亭也隻敢派一些小角色進入涼州,畢竟普通百姓不知道,這些身處漩渦之中的修行之人知道的很清楚,如今大越皇帝鄭昱的生母確實出自涼州,如果說書亭中的法宗勢力強勢進入涼州,必然會引起鄭昱的巨大反感,最重要的是,法宗一脈漸漸明白過來,涼州是皇帝鄭昱留給禮宗殘餘勢力的最後一個安身之所。
“大世子消息還真是靈通!”臧圖回道,”不過,對於這些禮宗叛逆,大世子現在應該有個決斷了!”
“決斷?你們說書亭行事,什麼時候願意聽別人的意見了?”李安反問道。
臧圖笑了笑,說道:“涼州不是大越,我們不會越俎代庖,還要看大世子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準備對那個少年下手!”李安走回桌上,提起酒壺倒了杯酒,說道:“也罷,就當給李辟方打個招呼,告訴他,在涼州這片地盤上,到底跟著誰才能活命!”
……
一處小院門口,李辟方下馬而行,帶著另外三人推門而入,季人離看了看,雖然院落不是太大,但亭台樓榭一應俱全。
而且,小院地處廣流城南,離西麵的幻海也不是太遠,附近的住戶多是些涼州的權貴人家,看的出李辟方在涼州確實混的不錯。
李辟方一進門就大聲呼喝起來,“白老頭……白老頭……睡著了不是?”
半晌毫無回應,季人離打量了一圈,好奇道:“師兄,這是叫誰呢?”
李辟方沒有回答,抬腳將地上的一塊小石頭踢進旁邊的水池裏麵。
“嘩啦……”一陣水聲,有隻老龜突然鑽了出來。
老龜扒在水池邊上,直直的打量前麵的四人,當看到李辟方的時候,頓時大叫出聲:“天殺的玩意,就知道是你李辟方,說清楚,是不是皮又癢了?這才離開多久?又滾回來做什麼?不知道人家就等著你回來好宰了你?”
青苧和唐吉一臉吃驚,畢竟他們隻能算是普通百姓,雖然一路走來也算開了眼界,但真正遇上修行界裏光怪陸離的情形,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就像眼前這個老龜,不光能口吐人言,小小的腦袋上滿是白須,一雙眼睛更是如同人族一般,滿是靈性。
季人離倒是見怪不怪,要說妖族生靈,他最熟悉的就是綠櫻了,綠櫻本體正是一隻綠鱗大蛇,嘴巴大的可以將他一口吞下。
李辟方走了過去,一把將老龜從水池裏抱了上來。
“沒大沒小……放老子下來……”
老龜大叫著一爪子拍開李辟方的手臂,那邊青苧眼見老龜要掉在地上,嚇的一聲驚叫,但緊接著異變突起,眾人眼見老龜身上噴出一團青霧,等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變作一個駝背老者,一臉雪白胡須,手持一根比自己還高的木杖。
老龜瞧了瞧李辟方,一臉鄙夷,說道:“自己回來就算了,還帶著三個拖油瓶!怎麼著?還以為自己是二十多年前的神遊境?”
季人離了然,跟他一直猜測的差不多,李辟方確實曾到過第四境神遊境。
“老糊塗了不成?哪是隻有神遊境,分明是半隻腳踏進了第五境通玄境!”李辟方回道。
老龜不以為意道:“你們人族不是一直說好漢不提當年勇?瞧瞧你現在,嘖嘖……差點就掉落妙法境了!也好意思提第五境?當年在玉居山上,九姑娘要知道她救的是現在這麼個玩意,說不定當廠就會一巴掌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