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陛下繆誤!”劉民生笑道:“掌管天下教育,非為私塾,如何能看教得幾個出色的學子?
其關鍵,在於能夠一視同仁,盡心盡責,且無私心。
此條件說不上難,然而符合者甚少,吳遠程正好符合。
想他所在的白石村,村童鄉民,皆可讀書算數,此乃他的能力。
便觀全國,能達成百分百識字也不多,老朽便舉薦於陛下了。”
“確實是朕想差了。”方天定笑道。
劉民生臨終所托,方天定自然不會反駁,便應允了下來。
當然,吳飛雖然是軍伍出身,然而身無一職,肯定不能一下子就掌管天下教育。
否則,定然反對無數,反而不美。
其中如何安排,自然有方天定操心,劉民生是不會,也操不了哪個心了。
看完劉民生,又安慰了劉韐父子幾句,方天定上車。
除了劉民生,陳瓘的身體也不行了。
作為內閣輔臣,陳瓘的作用相當明顯。
方天定長期外出征戰,朝內風氣依舊良好,全賴陳瓘和陳師錫這兩個剛直的人在。
這些年被他兩逮住小辮子而落馬的各級官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禦史台上下,有一個算一個,都曾經被他噴過。
年初,陳瓘自感身體不支,已經多次上表請辭,隻是方天定一直壓著。
到了陳瓘府中一看,陳瓘已經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何時能夠醒轉。
安慰了陳家上下,方天定悻悻離開。
生老病死確實是常態,每個人都逃不過,然而感情上,確實難以接受。
其實方天定不知道的是,若是按照原軌跡,陳瓘四五年前就該病故了。
因為太過剛直,眼睛裏惹不得沙子,加之太過能噴,陳瓘仕途一直不得誌。
去世時,不過六十五。
如今,陳瓘剛做了七十大壽,完全是壽終正寢。
如此繁忙還能夠多活幾年,大約也和心情有關。
能夠施展平身所學,且不用委曲求全,可不正是陳瓘這樣的人的追求。
剛出了陳瓘府門,隻見一騎狂奔而來。
見到騎士模樣,方天定心中一突。
那騎士一身素白,頭頂白布,完全是一副報喪信使的模樣。
“我乃內閣輔臣陳觀府中親隨陳中,請見陛下!”騎士呼喝道。
隨行護衛檢查無誤,放了過來。
陳中納頭拜下,道:“啟奏陛下,經濟。今日午時,陳觀突然大量嘔血,尋的太醫來時,已然不治。
如今陳益尚未回轉,隻能停屍府中,後事如何辦理,請陛下示下。”
方天定以手扶額,低喝道:“來人,擺駕陳家,朕當親自為陳閣老安排後事。
再,立刻傳令馬靈,接陳益回京。”
陳泰戰死的消息,一直瞞著陳觀,其借口便是北方未定,不能擅離。
為了表現的更加真實,陳益也一直未曾回京。
也就是陳觀功名之心重,才好如此安排。
否則但凡他要見兒子,也不可能不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