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自高這時已經下了摩托車,幾步來到丁蘭媋和曲景峰近前,伸出一隻手,像鉗子一樣掐在了曲景峰抓著丁蘭媋衣領的手的指根處。
曲景峰頓時覺得自己的手骨像是在一點點地碎裂著,本能地揮起的另一隻手握成了拳頭,打向“情敵”的臉。可拳頭在半路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掌封殺了,曲景峰渾身的力氣也在這一瞬間全部瓦解。
就像一隻被獵人製服了的野獸,曲景峰的眼神全然淒楚起來。
三個人都在這個空間裏凝結了,可以交流的,唯獨眼神。
丁蘭媋看著麵前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的臉扭曲了起來,心裏麵也滴起了淚。
“他真的錯了嗎?”丁蘭媋暗暗地問著自己,“他又真的沒錯嗎?他的所作所為,是顯得不擇手段了些,但他到底是成功了,到底是擺脫了曾經的貧困和冷眼,到底是成為了許多少男少女推崇的偶像。他不那樣做,他能成嗎?他擁有了名利,具備了很多女孩子傾心的資本,他再找多少比我丁蘭媋好上十倍的女孩子都輕而易舉,但他還是來找我了。這還有什麼不可以說明的呢?他是真心愛我的。就算我現在做著這樣的工作,他都不嫌棄我。可,我的心裏麵還有他的存在嗎?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現在愛上的,是可以接受這世界所有愛他的女孩兒卻唯獨不能接受我的人。這是老天的有意捉弄嗎?媽媽的話真的要在我的身上應驗嗎?”
“曲景峰,”丁蘭媋強忍著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你走吧。我們真的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特別是你,同過去有太多的不同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在由那個夜晚,重新來過。這世上,其實,任何人都是沒有回頭路的。不管過去如何,人就隻能往前走。屬於我們的時光,完全都過去了。現在的你我,隻是在各自的不同的生活裏度日,沒有可能,讓我們再把腳下的路重新聚焦一處了。你往左走,我往右走。就是這麼簡單。你懂嗎?”
曲景峰還是沒有說出話來,隻是眼睛裏流出了淚水。明顯的無助的淚水。
“虞子,”丁蘭媋把臉又轉向虞自高,“讓他走吧。”
丁蘭媋可能都不知道,就連虞自高的母親都沒有這樣帶有幾分命令地和虞自高說過話。
“媋子,你不能這樣和我說話。我抓著他,不單單是為你。”虞自高顯示著骨子裏的高傲。
“媋子?”曲景峰終於說出話來了。置身他和丁蘭媋之間的這個陌生男人竟然可以叫丁蘭媋“媋子”?而他,叫“蘭媋”都不可以了。他先是不滿於丁蘭媋,然後又是憤怒於虞自高,並且,把這兩種情緒都通過自己的眼睛準確無誤地傳遞了出來。
“虞子!”丁蘭媋不知道虞自高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不由得拿手握住了虞自高的手背,“求你,別傷害他。”
曲景峰看見丁蘭媋為自己求起情來,而且,還把自己曾視為珍寶的纖纖玉手放在了跟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的手背上,心裏麵更加不是滋味,衝著丁蘭媋就嚷道:“他又能把我怎麼樣?我曲景峰又怕過誰嗎?你憑什麼為了我而向他求情?”
虞自高聽了曲景峰的話,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倒是丁蘭媋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曲景峰,你趕緊走哇!”丁蘭媋急不可耐地催促著。
曲景峰如果知道虞子的話,他可能會好好在心裏掂量掂量丁蘭媋的話,但他又怎麼會知道虞子呢?現在的他,雖然也嚐試到了一些虞自高的厲害,但還並沒有把事情看得像丁蘭媋以為的那樣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