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單獨一個人出來呢?”姚美心的問題不知道怎麼就這樣地多,如果她沒有和曲景峰說明她是學醫的,曲景峰完全有理由懷疑她是某家小報的記者,“你沒有保鏢嗎?你這樣的身份,應該有保護你的人呀?”
曲景峰確實有兩個簽約公司為他們這個組合配備的保護人員,但曲景峰和公司的三年合約內,有一項是特別規定曲景峰在合約期間不允許戀愛的,他和丁蘭媋的見麵,他哪裏敢讓公司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我哪裏有什麼保鏢?”曲景峰平靜地回答。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姚美心一臉嚴肅地說,“我可是學過跆拳道的。平平常常的兩三個男人,還近不了我的身呢。”
曲景峰看著姚美心一副認真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上揚了一下嘴角,而這麼微小的一個動作,竟也牽帶著整張臉都跟著一陣撕裂樣的痛起來。
“哎呦!”曲景峰沒有忍住,叫了一聲。
“哦,”姚美心有些過意不去起來,“你還是休息吧。我怎麼就顧著和你說話了呢?你可能也餓了吧?讓大明星在我這兒挨了餓,豈不是我的罪過了?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姚美心話語間忽然出現的大明星,自然和丁蘭媋嘴裏說出的“大明星”的語義完全不同,但此時的曲景峰聽了,還是覺得有些諷刺的意味兒。
“不,別麻煩了。”曲景峰阻止著。
“你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都一大早兒了,你不餓,我還得吃飯呢。你躺著吧,我一會兒就好。”姚美心隻當曲景峰出於客氣,說完,還對著曲景峰微微地一笑,便站起有些綿軟的身體,輕移著蓮步,緩緩走向了廚房。
又剩下曲景峰一個人之後,疼痛的感覺就好像和他找茬兒一樣,一塊兒一塊兒地又找了上來。
曲景峰不敢再叫,他怕他會和一隻要死的豬或一隻受傷的狼一樣嚎起來。
如果這裏隻有他曲景峰一個人,他嚎上一嚎又有什麼關係呢?但,麵對一個盡管自稱有兩下子而看上去卻實在柔弱的女孩子,他哪怕是再哼上一聲,都會覺得自己顏麵掃地了。
“疼痛會因為叫上幾聲就減輕嗎?”曲景峰感覺自己的額頭已經有汗珠子滲了出來,就在心理麵發狠地問著自己,又回答著自己,“不會的!”
這樣,曲景峰隻好拿出男人的倔強,緊咬著牙關挺著,並用意念,一而再,再而三地抗拒著每一寸肌膚發出來的陣陣灼熱的疼痛。
終於,像潮水一樣地猛烈地來的疼痛感,在身體上回旋了回旋之後,又像潮水一樣緩緩地退去了。而這一陣疼痛消失的同時,以為可以清爽一些的曲景峰就又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其實遠比心裏麵的疼痛要輕,要容易擺脫。
心裏的疼痛,反而因為身體疼痛感的消失而更顯得劇烈了起來。
一陣陣剜心的絞痛,使曲景峰不由得生出幾分恨來,恨丁蘭媋的負心,恨虞自高的蠻橫無理。
曲景峰的怒氣未平,姚美心已經端過了一小盆熱氣騰騰的羊湯來。
“趁熱先喝點兒吧。”姚美心一麵說著,一麵還捏著一把湯匙在盆裏一圈圈地慢慢攪著。
曲景峰聞著羊湯散發出的香味,胃裏才真的覺得空了。
“這很補的呢。我小時候,和表妹搶被子,不小心從床上就掉了下來,把胳膊都摔得骨折了。我奶奶就頓頓地給我喝羊湯,把我表妹饞得都不行了。”姚美心說著,身子輕盈地又坐在了椅子上,舀了一口湯,送到了曲景峰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