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有得必有失,肖母和東方永懿的一次肢體上的衝突,倒也給東方永懿總算是放了假。
肖蓉兒先就不敢讓東方永懿過來,田媛媛想不出別的什麼轍,也隻好先這樣了。
得了空閑的東方永懿,有心去找姚美怡,無奈臉還沒有消腫,就隻得忍著了。
這一天下班,東方永懿剛剛走出廠門,忽然就發現,姚美怡早背著手,站在不遠的地方,顯然是等著他了。
幾天不見姚美怡,如今見了,東方永懿就如同久病在床,終於可以來到戶外感受明媚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一般,心裏麵豁然開朗。
姚美怡很顯然也特意地打扮了一番,黑漆漆的長發,柔順地在肩頭散披著,細細長眉下的明眸,顯然已經看見了人海之中的東方永懿,閃出溫情的光澤。臉上,是明顯地施了香粉,仍蓋不住微微泛起的羞澀,淡紅色的棉唇,激動得有些發顫地笑著,失去了往日裏的自然。渾身上下,雪白雪白的運動服,純得耀眼,引得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向她投來各式各樣的目光。
東方永懿沒有多想什麼,也好像,幹脆也想不出什麼。徑直地,一路小跑著,就來到了姚美怡的身前。
兩個人的目光久久地對視,直至,都汪了些許的淚水。
上一回見麵還吵成那樣,這一回就雲開霧散了,就好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在兩個人之間發生。姚美怡的心,也說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還想著拿一些蠻不講理的話來挽回自己的顏麵的姚美怡,才要張嘴,冷不防,已經看見東方永懿還稍微的腫脹的臉。
“你的臉,這是怎麼了?”姚美怡吃驚地問,並伸出右手來摸。
姚美怡這一摸,雖然極輕,但東方永懿也覺得鑽心地疼,臉不由得往後一躲。
“怕讓你發現,怕讓你發現,到底,還是叫你發現了。”東方永懿心裏麵說著,更覺得疼起來。
姚美怡嘴裏還追問著到底是怎麼弄的,又不由自主地伸手還要摸。東方永懿趕緊往後倒退了幾步,慌忙間,又把姚美怡的手給抓住了。
姚美怡沒有抽自己的手,跟著又問了一句,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哭腔。
“想你,上了火唄。”東方永懿笑著回答姚美怡,表現得很輕鬆。
“騙人,看著,像是什麼打上去的。”姚美怡又仔細地看了看,認真地說。
東方永懿還攥著姚美怡的棉柔的手,又笑了笑,說:“哦,是,是打的。不過,是自己打的。”
姚美怡心裏麵一疼,掉下淚來:“你還開玩笑?”
東方永懿卻堅持著說:“真是自己打的。恨自己又傷害了你,就……”
姚美怡沒等東方永懿把話說完,就一麵要把東方永懿攥著的手抽出來,一麵哭著埋怨:“你這都是跟誰學的,也會油嘴滑舌,不正經兒了?你不和我說實話,我就走了,從今往後,再不見你!”
東方永懿看著姚美怡著急的樣子,隻好也把和母親撒的謊,再向姚美怡撒了一遍,姚美怡聽完,也信以為真,又掉下兩顆晶瑩的眼淚,說:“再也不許這麼不小心了。這要是打著眼睛……”
東方永懿看著姚美怡的一雙傷感而又帶著幾許期待的眼睛,心裏麵一股子一股子的熱浪就往上湧動,默默地,點了點頭。
見東方永懿點了頭,姚美怡才止住了自己的眼淚,嘴角微微地一揚,朝東方永懿甜甜地笑了。
“你來,怎麼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東方永懿說著,鬆開姚美怡的手,又用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拭去姚美怡臉上的淚痕,怕損壞了姚美怡粉色的妝一樣。
姚美怡輕輕地一笑:“沒來得及。”
東方永懿聽了,也笑著問:“幹什麼就忙得這樣?”
“給你。”姚美怡說著,把一直背著的左手,伸到東方永懿麵前。手裏,是一個圓筒似的保溫飯盒。
東方永懿瞅了瞅飯盒,又看了看姚美怡的臉,知道裏麵是給他的飯,嘴裏還是笑著問:“什麼呀?拿它幹什麼?”
姚美怡笑著回答:“包子。才包好,還熱著呢。別老淨吃什麼盒飯,不好。”
東方永懿雙手接過還帶著溫度的飯盒,感激地點了點頭。
離著不遠,有一個不大的花園。這個時候,樹幹還禿著,地麵也光光的,沒生出花和草。人,也就稀少。東方永懿就和姚美怡並著肩,說著閑話,緩步來到了這裏。
在一個木條長椅上,東方永懿和姚美怡緊緊地挨著,坐了下來。
“夏天的時候,我們常在這裏吃午飯的。”東方永懿把一隻手搭在姚美怡的肩上,輕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