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曲鵬喊著還有十秒鍾的時候,郝仁腦袋一耷拉,兩條腿緊著一哆嗦,一泡腥臊的尿從褲腿慢慢凐出,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地麵濕了一大片。
腥臊很快彌漫了整個服裝店。
“什麼?”曲鵬故意用鼻子聞了聞,皺著眉頭問。
跟曲鵬一起來的一個年輕人剛要說話,曲鵬止住道:“讓他自己來說。”
“尿,是尿。”郝仁哆哆嗦嗦地說,臉上也堆積著痛苦的表情。
“誰的尿?”曲鵬盯著郝仁的臉,問。
郝仁把自己的身體又往後退了退,咧著嘴,說:“我的。”
曲鵬的眉間已經皺起了核桃大的一個疙瘩,一臉不解地問:“怎麼,我聞著還有一股臭烘烘的味兒?”
曲鵬這麼一說,滿屋子裏,惡心的味道雜陳著。每個人,包括郝仁都屏住了呼吸。
“也是我的。”郝仁哭喪著臉,說。
曲鵬斤起了鼻子,向著身後的兩個年輕人,說:“這個屋,還讓人怎麼呆?”
郝仁聽了,趕緊喊一邊站著的韓潔:“媳婦媳婦,快,快給收拾收拾!”
韓潔早已經嚇得動彈不得,聽郝仁叫她,不禁問:“怎麼?”
“收拾收拾!快!快快!”郝仁這樣嚷嚷著,又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唉。”韓潔點頭答應著,就要去拿拖布。
“慢著!”曲鵬又拿眼睛隻看著姚美怡的身份證複印件,淡淡地笑著止住了韓潔,“讓他自己來。”
“對,對對,我自己來,自己來。”郝仁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可兩隻腿卻像是癱了一般,不聽使喚。
“誰讓你隨便動了?”曲鵬瞪著眼睛問郝仁。
郝仁真的要哭了,點著腦袋,說:“哦,哦,我不動,不動,我用袖子,用袖子。”
曲鵬抬腳照著郝仁的肩膀就踹了一下:“你媽的!誰允許你用袖子了?”
郝仁張著大嘴,問:“啊?鵬哥的意思……”
曲鵬嗬斥著:“你的嘴,現在是幹什麼吃的?”
郝仁聽了,趕緊雙手伏地,小雞啄米一樣磕起了頭:“鵬哥!鵬哥!這可使不得呀!”
曲鵬見郝仁的熊色的樣子,也覺得,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丟了自己的身份,就笑了笑,說:“你如果收拾得幹淨,我剛才的話,或許還可以考慮收回。這,朋友,可是沒有先例的。”
“好,好好,一定幹淨,一定幹淨!”郝仁說著,真的就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緊緊地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急急忙忙地胡亂地舔了起來。
韓潔見曲鵬有些鬆口,也就在曲鵬麵前,雙膝跪地,“咣咣”地磕響頭。
曲鵬看了看一個勁兒磕響頭的韓潔,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用嘴收拾髒物的郝仁,狠狠地說了聲“活該”,向跟了來的兩個年輕人打了個手勢,一同走出了服裝店。
服裝店裏的一對夫妻,這時才都依偎著,沒了骨頭癱倒在地。
……
酒吧裏,年輕的男男女女在舞池裏盡情地伴著激烈的嗨曲蹦著、扭著、跳著,一個吧台上,曲鵬和虞自高一人摟著一個女孩子,邊喝酒,邊說話。
“虞子,你認識姚美怡?”曲鵬看著舞池裏的男男女女,問著虞自高。
虞自高把心往嗓子眼兒一提,反問著:“怎麼?鵬哥。”
曲鵬平靜地說:“虞子,我今天去那家服裝店了。”
虞自高有些緊張地問:“你沒把那家夥怎麼樣吧?”
曲鵬輕輕地一笑,說:“就他?我都怕壞了我的名聲。”